两人追了出来,却没看到刚才那个身影。
方才二人在院子里时,顾俞一瞬间瞥到大门外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看身形,像极了比他们早些出发的国师。
他已经到雁都了吗?那为什么不和他们联系?还是说国师也在找他们?
“怕不是看错了。”罗亦左右张望,哪还有人。
顾俞原本笃定的,被这么一问,也以为是自己近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许是眼睛昏花脑袋也不灵光。
她余光一扫,道:“或许。”
想到琼安,她心里便觉得乱糟糟的。在师父那里,她暂且瞒下了琼安寻他的事情。一是起初那番说辞,她未有全信。毕竟和师父认识了这些年,顾俞从来不觉得师父是个会因为一些小事闹得与人相绝。若真如此,那琼安所犯,必定是桩了不得的大错。
二来她记得困在宫中那会儿,赵子颐曾说师父率旧部叛逃到匈奴营中,可匈奴大军被击退,他却回到了雁都。
三来这几日师父的样子,总有些怪怪的,虽然也总是不着调,可这种不着调,却多了些刻意。
加之琼安留信道在雁都汇合,却迟迟不见人影,姜恒和顾岚又不知道怎么样了,百思难解,顾俞只觉抑郁难疏。
既然人没看见,顾俞拢了拢袖子,转身就要回屋。罗亦忽的拦住了她,“你不必太过担心,姜恒他们不会有事的。”
他眉心拧起,长长的睫羽上挂了些汗珠,是方才练拳热的,不知为何,他口中说着安慰的话,顾俞却觉得,他的面色有些悲伤。
顾俞笑笑:“嗯。”
这里是她的故居,也是姜恒长大的地方,他应当不至于被那些禁军抓到。
事实证明,她看到的那个身影的确是琼安没错。第二天正午,顾俞还在小憩,忽然听到一阵敲门的声响。
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门前,他腰间别了一把短刀,虽然样貌有些变化,顾俞和罗亦仍旧认出了来者就是几日没见的琼安。
容不得她大惊,琼安飞快地关上院子的门,冲两人道:“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我师兄他要谋反!”
“什么!”
顾俞被他这话搅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一直同他们在一起,怎会突然谋什么反?
琼安四处张望,问道:“师兄他,不在?”
“一大早就走了。”顾俞道。
师父说这阵子奉国禁军到处搜寻他们的下落,雁都不安全,时常去打探消息,以便找机会将他们送到更安全的地方。
罗亦皱眉:“你说临沧师父谋反,可有什么证据?”
琼安道:“你可知为何我比你们早些出发,却直到今日才寻到你们的下落?师兄早就听到风声,知晓我到了雁都,特意引我往别处。我的属下来报,秦屿关一战之后,师兄独自冒险回了曷国,为的就是勾结曷国以及奉国残余的匈奴兵将,打算来个里应外合。我不巧与他交手,被他刺了一剑……”
“胡说!”
顾俞拍案而起,“师父根本就不会武功,何来伤你一说?”
师父一生只爱岐黄之术,劈个柴都会伤到自己,自然不必说拿剑伤人。
她原本还觉得琼安此人非小人之恣,怎的平白诋毁人来,便觉得愈加愤怒,面色冷若冰霜。
罗亦怕她冲动,忙把她护在身后,严词问道:“您虽然贵为国师,也不可随意编造些话污人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