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俞愿意往下听,小柳子立马来了劲头,回屋取了些瓜子出来,一副看戏模样。
“主子有所不知,我跟着师父去过好多地方,见过好多人,就没见过小师叔这样整日冷着脸一副要杀人模样的。”
这形容倒也合情理,多半小柳儿没见过以前的赵灵均,不知如今寒冰一样的人不正经起来到底有多……不正经。
小柳子剥了几个瓜子仁递给顾俞,继续道:“当时他被送来师父那里的时候可给我吓坏了,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跟鬼一样脸色惨白,耳朵鼻子都留着血,一看就是早就死了的。他意识全无,怀里死死的捏着一封信,也不知道给谁的。”
“信?”顾俞呼吸一顿,问,“你可知道那信是给谁的?”
问完顾俞便觉得后悔,那时赵灵均刚取了新妇,沙场受伤不是给樱娘的还能给她不成?
果然,小柳儿想了想,“不大记得了,我不认得字,不过师父说兴许是给他妻子的。”
顾俞松了一口气,莫名觉得有些落寞,笑着让她继续讲。
小柳儿不说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当初赵灵均是真的命悬一线,只剩一口气了。
好在寻到了师父,救了三天才给人命脉稳住,又用特制的草药养了足足一月才见醒,醒来之后便面冷如霜对谁都不愿多说。
说到这,小柳子拍拍手上的渣渣,“等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小师叔就求着师父给他易容,说要回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没想到把主子带来了,嘿嘿。”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番内情,只是扮作罗亦的时候,顾俞是半点没看出来他不爱与人言的,不如说嫌他话多。
顾俞回神,抓了一把瓜子继续磕,“别想些有的没的,你小师叔可已经娶了妻了。”
“唉?”小柳子看起来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你们……那小师叔母长得好看吗?”
听到师叔母三个字,顾俞忍不住胸口有些气闷,一想到樱娘她就更觉得难受的不行,酸道:“不好看,你小师叔眼光很有问题。”
“哦,这样啊。”可怜小柳子还信以为真了,顾俞垂眼看着地上一堆的瓜子皮,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她也没说错,那个樱娘哪有她好看不是?
这话顾俞也就心里想想,怎么可能说的出口。不过不提樱娘还好,一提起她顾俞就想起来得知赵灵均战死的消息之后她的痛苦。
她一定是爱着赵灵均的。
那种感情,怕是她一辈子也不会有的吧。
眼看着顾俞表情越来越不好,小柳子立马道:“虽说这样,昨日小师叔还叫我去宫外的时候稍些好吃的来,还有东头那家的核桃酥,说主子最爱吃了。”
顾俞笑笑,把手中剩下的瓜子重新丢回盘子里,“你不用说这些来宽慰我,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可能。”
小柳子一听就急了,怕她不信,一个劲解释道:“是真的呀,是真的。”
顾俞却怎么都不信了,她喜欢吃核桃酥的事,只有以前宫里的人知道。那时候赵灵均根本没有来过曷国,也从未见到过她,怎可能知道这些。
多半小柳子从师父那无意间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