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正好是她出府的日子。

依着她如今的身份，自是不会像从前那般与老夫人禀报。

至于东方氏，自从那次送了她东西之后，便再未从自己的院子出来过。

她一直觉得东方氏待在慕家，并不似表面那般不问世事，反倒是将整个慕家掌握在手中。

那么，东方氏到底存着什么目的呢？

而她在东方氏的眼里又算是什么呢？

棋子？

还是蝼蚁？

慕芙蓉能够肯定的是，东方氏对自己，似乎存着某种的恨意，还有掩藏不住的厌恶。

她从来没有奢望从东方氏这里得到过母爱，故而便也没有期望东方氏对她有任何的母女之情。

她坐在马车内，想着贺垣前日特意来寻她，裴雨萱的事情，在京城中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好在裴家在京中的势力庞大，故而这流言蜚语也便持续了一小会，便再没有了下文。

贺垣与裴雨萱的事儿，被皇后得知之后，贺垣被训斥了一番。

而贺垣也是头一次忤逆皇后，竟然明确地禀明了自己不会娶裴雨萱的心思。

皇后气得当场发怒，而后便晕了过去。

贺垣一气之下，便出了宫，这几日都不曾回宫去。

奇怪的是，皇上却对此事置若罔闻，也从未召见过贺垣入宫。

贺垣则住在了醉仙楼，与东方陌倒是来往的过密。

她原本是要去一趟昌和金铺的，不过想起贺垣那日的话语，便先去了醉仙楼。

等到了醉仙楼之后，她直接上了阁楼。

自从她接管了醉仙楼之后，便特意空出了一间屋子，当作她前来的下榻之处。

贺垣如今便待在这里，她远远地便听到里头传来的欢笑声。

她顿了顿，这才推门进去。

屋内并无酒气，反倒飘散着一股清幽的茶香。

她挑了挑眉头，想着这二人不喝酒，改喝茶了，还真是意外的很。

贺垣听到了脚步声，也算好她今儿个会过来，这才收敛了一番，特意煮了茶。

慕芙蓉穿过帷幔，入了厅堂，便瞧见二人正对坐在软榻上，窗外，一眼望去，湖光秋色，美不胜收，心旷神怡。

“表妹。”东方陌冲着慕芙蓉爽朗一笑。

慕芙蓉缓步上前，待落座之后，贺垣已经殷勤地将茶递了过来。

她双手接过，清嗅着茶香，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轻呷了一口。

“为何前日不说？”慕芙蓉也不拐弯抹角，看着贺垣问道。

“那日我还未想好。”贺垣似是存着心事，神色带着几分地忧郁。

东方陌嘴角一勾，转眸看向窗外的景色。

好半晌，贺垣才开口，“母后让我回宫，已经向父皇请旨了。”

“嗯。”慕芙蓉淡淡道，这是迟早的事儿。

“看来不问你也知道是何事。”贺垣并未瞧出她有何异样来，那神态，太过于安然自若，宛若不远处的湖面，没有一丝的波澜。

他眸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与母后说，我中意的是你。”

“噗……”慕芙蓉当下便喷茶了。

那双清亮的眸子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看向他道，“这是权宜之计？”

“肺腑之言。”贺垣直言道。

有些人，无需多言，只需一眼，便早已注定。

贺垣一直在外游荡，寻寻觅觅中，他一直是最洒脱的，可是当他回京，看见慕芙蓉的第一眼，便已经确定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