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惑说完径直向道观走去,开了锁,人隐进了屋子。
待秦不惑进屋后,东河伯随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有些事还是不能让小辈的知道。
“师兄,你这徒弟挺有慧根的,但这资质,你为什么还要教他修行呢?你又是不知道,修行对根骨差的人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你这样做,对不惑师侄而言,焉知是福还是祸……”
“不过,既然你已经教了他修行,剩下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只要我东河伯还在的一天,我会视他如己出,保他周全……”
“我向你保证……”
东河伯扶着墓碑,摸着上面细细的纹理,喃喃自语着。
“师兄,我找了你四十年……”
东河伯说着,盘膝而坐,就那么看着坟莹,然后缓缓说道:
“自南荒一战后你选择了独自离开,想不到你来了这祝馀山,我也是愚笨,居然没想到你会在这个地方,反倒是白白去了北荒几遭……”
“我们这一脉可让你欺负惨了,你一直都是这样,不让师尊省心……任性而为……”
“唉!这么多年没见,我也不想数落你……还是说些你想听的吧!”
“你要来点吗?”东河伯抬手间,一个紫玉葫芦出现在他的手中。
拨开葫芦皮塞,醇厚沁鼻的酒香从葫芦里爬出来。
“芦花酿……”
“南师妹酿的……还是那个味道,对了,你这家伙走了的事我还没告诉她……如今的她已经是一峰长老,最近在闭关冲击金丹境……她等了你四十年,你也不回去看看她……等她出关,我再告诉她吧!你这个家伙……命真好……”
往墓碑前放着的祭碗上倒上一点,东河伯仰头饮了一口。
“来,喝酒……”东河伯拿起葫芦轻轻的碰了那个祭碗。
“从师妹那里偷的,便宜你了……”
再抿了一小口,东河伯手一扬,一小罐玉壶排在了墓碑前:
芦花醉
这是酒的名字。
“你可能很想问我师尊以及北荒那个女人的消息,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师尊他老人家已经化婴,十六年前云游去了东荒,如今音讯全无……放心,他老人家本事大着哩,而且命牌还在……”
“至于那个女人嘛!我十几年前去北荒,到了她的宗门,却没有见到她……不过,听她宗门的人说她已经被宗门许给了中土的一个大宗门…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消息的……”
“老宗主还是没有挺过登楼的劫数,在师尊云游后不久,便坐化了,宗门这些年日子挺难的……南边的咸阴魔宗蠢蠢欲动,柢山的紫阳剑宗也是不甘寂寞……”
“记得六师弟吗?他也走了,被咸阴魔宗的剑妖陆老怪暗算……我们连尸体都没抢回来……”
“至于我么,如今多事之秋,宗门让我做了一峰的峰主……对了,我有了道侣……你见过的,她是长右山碧海丹宗的弟子……你我曾在南荒试炼中救过她…”
“师兄,我有子嗣了,一个女孩,长的像她娘亲……”
“她叫东河婉……如今,像你弟子这般大了……”
“师兄,阿东想你了……”
东河伯饮尽最后一滴酒,站起身来,看向了远山的云雾。
“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