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想问什么?”
“选试那天,黄经理说得很清楚,他对我很不满意,留下我,完全是因为客商有要求。我就是奇怪,盛姐的推荐也是因为客商有要求吗?”
“伍小柒,你知道我跟我丈夫一年能见上几天吗?”突如其来的索问,令张盛眼中忧愁密布:“我公公婆婆年纪大,别的什么都好,就是身体不好,特别是近几年,病是一个接一个。不说远了,也不说多了,就说说上个星期一,我婆婆高血压又犯了,在医院住了两天,刚出院,我公公又病了。还有孩子,什么家长会,亲子会,课外辅导,睡前阅读……我一个人真的疲于应对。”
张盛换了口气,眼神坚决,态度坚定:“伍小柒,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谁的日子又不是一锅乱炖?
我承认张盛的辛劳,但承认并不等于我就要认可她对我的算计。
“那我呢?三十五岁还是一个临时工,如果我真的被辞退,我怎么办?我这个年纪,我这个学历,哪个公司吃饱了撑的会要我?”
“我选择不对你隐瞒,并非是有可以阻止你做什么的把握。恰恰相反,我没有把握。”
因为谎话阻止不了我,所以用真话来感动我。张盛的精明令我突然感到恶俗。
“既然你铤而走险告诉我实情,那就请你实话说到底,先告诉我臭鲑鱼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张盛爱莫能助的摇摇头:“你觉得那个人会告诉我吗?我虽然答应帮他们,但我终究只是一枚小棋子,谁会这么傻?”
连罗经理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张盛确实不可能知道得太多。
是我问得急躁了。
“那你跟毛毛虫刚才的互掐又是为了什么?”
“你对毛铆似乎有误解。”张盛重新展露笑颜,我呃了一声:“有什么误解?”
“最近她是不是对你格外的上心?”张盛不答反问。
我点点头:“她一直称呼我伍姐,只有用到我时,才叫我一声小柒姐,可不知怎的,自打我从北京回来,她就再也没叫过我伍姐,有事没事都是小柒姐。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里面还有阴谋?”
“阴谋算不上,”张盛将手心贴在养生杯上,不过三秒,又放开,端起杯子走到茶案前,按下烧水器的开关,只要了片刻时间,这只小铜壶就咕咕有了响动,张盛低迷的目光随着白雾初升的壶嘴摇曳,看起来,像个神思缥缈的人:“顶多也是巴结。”她冷不丁的冷笑道:“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努力的巴结我,统计部虽然不吃香,可要进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仅仅想通过巴结我来打通关系,怎么可能?后来,她知难而退,我也装糊涂,跟谁都没有提过。但谁又能想到,外表不声不吭,唯唯诺诺的一个人,也不知道通过些什么途径,打听到你跟苏小姐有点别样的关系,这不,立马就来巴结你了。”
“我知道她不简单,却是真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复杂。”想到选调那天她向我拜托的事,忍不住讪笑道。
烧水器正在这时“啪”的一下,灯灭了,水开了。
张盛弯腰握住壶柄,提起,然后往杯里续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喝吗?”她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哪有心思喝茶:“除了推荐,你还替苏芯做过什么?”
“让你去后院跟她见面,就是你出去打电话那次。”
与我猜想的一样。
“还有呢?”
“没有了。”
“……”
“我没有骗你。”张盛小心的喝了口热茶:“我跟你口中那个苏芯,连面都没有见过,这两次安排,她并没有直接跟我联系,都是让陈一分代为转告的。”
陈一分,怎么又扯上他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