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求于人从来不是因为我们喜欢谁才向谁开口求助。就如当下,厌恶是一回事,求助是另外一回事。
利己主义者,无论精致与糟糕,都会为利益妥协的做出违心之举。
哪怕,这个他人并不被我们内心的真实情感喜欢或接纳。
我深深吸一口气:“你告诉我这些,与你愿意帮我走出困境有关联?”
按捺住好奇心不一定长命百岁;但过于好奇必定会增加心理负担。我既已自顾不暇到这种程度,没本事节外生枝替他人操心。
“要是无关,我不知道其中内详也没关系。”我将我的态度准确且简练的袒露于言表:“我就想尽快摆脱行政部。”
张盛始终含着笑,从她这缕笑容里,可以看出胸有成竹的意思,也可以看做是对我的讥笑。
与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斡旋,示弱肯定不是良策,但试试总没错。
“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跟书上写的‘前有狼后有虎’有的一拼。狼是行政部,虎是仙女。”说道这个女人,没有头风病的我也被逼出了头风病:“仙女最近两天跟吃错药了般,对我的指使已经不能用变本加厉来形容。”
“我听陈欧说了,”费劲口舌,让张盛动容的虽是仙女,却也算是歪打正着:“她最近总指使你去传达室替她取包裹,你应该拒绝。”
我当然清楚拒绝才是最明智选择,可……
“她每次打电话过来打的都是座机。”我无奈的瞟了瞟办公桌上那只红色的话甲子:“我都在怀疑,到底是谁告诉她,我们座机没有来电显示功能。”
“这种小事,用得着谁说吗?”张盛给了我一副小题大做的表情:“有这个闲心瞎琢磨,还不如跟我讲讲她用什么借口指使你?”
“千篇一律,毫无花样。”提及此事,我就来气:“每次都让我去她办公室,说有事安排。我若流露出半点不情愿的意思,立马翻脸,捏着我是她下属的软肋指责我不服从安排。帽子扣这么大,我能不听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去是对的。”
“可她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能够得到张盛的体谅,我很满足:“每一次火急火燎赶过去,她都在主持召开正副主任会。见到我,轻飘飘一句‘这会还得再开几分钟,你先去找老宋把我的包裹取回来。’当着一屋子人,我也不能说她什么。忍气吞声取回包裹,会散了,可安排也没有,直接将我打发走人。几次三番下来,我越感越不踏实,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简单。”
张盛听得一脸严肃,手指掠过眉心的焦灼让我相信事情比不简单更要棘手。
“行政部整你整得明目张胆,相信不用几天,单位上下都会知道。加上昨天统计中心王科长的刁难,你不受莫总待见的秘密,肯定是瞒不住。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她这么做究竟图什么?”
“能不能别开玩笑?”我急躁的来回踱了几步:“哪有人故意等着麻烦现身却不做提前预防?”
“不是不预防,是你走偏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
推卸责任也不能这样推吧?
我挑起眉,冷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枕边人都可以这样无情无义,我又怎么会糊涂到强迫一个同事讲情面?张盛,你可以置身事外,但你不能污蔑。因为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按你的吩咐行事。如果局面失控,也应该是你判断失误。”
“在争吵中分胜负,那是小孩子做的事。”张盛气定神闲的露出一笑:“你也别大动肝火,我毕竟不是你的敌人,什么事是说不清楚的?”
“我……”
“我问你,”张盛抢着说道:“我是不是要你去找毛铆,你找了吗?”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是我理亏。可你该听说过有些意外叫做事出有因。”我不服软道:“陈一分没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