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几点了!快点打车回去。我陪你聊会天。我给你寄过去小电棍带着吗?”王尧在那头唠叨起来。
她心中顿时温暖了不少,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你那个早坏了!我又重新买了一个,带着呢。”
想了想,她还是说道:“我今天去看他了。”
“这木鱼脑袋还是不肯见你是吧?”王尧立马猜到了。
“没事。我可以等他。”
“唉……你们俩啊,怎么……唉算了算了,等下次我来太原一趟吧,我就不信他还能不见我。”
别南秋心情立马好了不少:“好啊!带上你老婆孩子,我好好招待你们啊!”
两个人说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别南秋打开家门,她才想到要挂电话。
“行吧,到了就行,以后别在外面待太晚。你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至于庭洲那里,都九年了,他早晚会想通的。”
别南秋突然鼻酸,她吐了口气,压着声音说:“老王,我有些时候真的特别感谢你,谢谢你还能和我一样,想着他。”
“南秋,会好的,一起都会好起来。”
电话挂断,别南秋总算活过来了一点,一切总会好的,会的。
为了避开母亲安排的那些相亲,别南秋过年没回绿川。刚出小年,父亲急匆匆地打来电话,说母亲吃了安眠药。她立马申请了休假,赶回家,却发现温亭洲在那。
母亲已经脱离了危险,她在病房外,焦头烂额。
“阿姨为什么要逼你尽早结婚,你知道吧?”温亭洲问道。
别南秋当然知道,母亲是怕温庭洲出狱后,自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即使那个人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杀了人,你再怎么感激他,还是不想把女儿的下半辈子交给一个坐过牢的人。
“她要是再这样,我先死给她看吧。”别南秋丧气极了,无力地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温亭洲说。
“什么?”
“和我结婚。”
别南秋扯了扯嘴角:“那我还去死吧。”
“我是说,我们举办一场婚礼,让阿姨安心。不领证,也不住在一起。反正我们在太原,阿姨也见不着。”温亭洲又说:“当然,如果你愿意真的和我结婚……”
“停。”别南秋打断他的话,她望了望病房内双眼紧闭的母亲:“好啊,那就给她办一场婚礼。”
二零一四年三月十九日,别南秋穿上了婚纱。这对她来说不像场婚礼,她没有通知任何一个同学、朋友。王尧和周灵打电话问她,她只说没有,让他们别瞎说。
她穿好礼服后,去休息室找母亲,门虚掩着,温亭洲也在,他一身黑色的西服,侧影让别南秋想起九年前温庭洲穿着西服的样子。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南秋好。虽然现在我们是假结婚,但我一定会在那个人出狱之前让她真的和我结婚的……”说话的是温亭洲,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让别南秋看得心惊。
“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清楚。”她推开门,一脸漠然。
“小秋?”母亲立马腾地站了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像病人的模样。
别南秋摘掉头纱,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九年前不该打那通电话。我就该被那三个畜牲按在巷子里强奸了,这样大家都好过。”
她说完,提着婚纱裙摆出了酒店,父母似乎在后面追她,可她不想回头,一点都不想。
别南秋跑了起来,幸好,这身衣服她本来就只想为温庭洲穿的,温庭洲就是温庭洲,差一个字都不行。
刹车的巨响声划破了天边洁白的云层,别南秋躺在地上,能听见自己血液流走的声音,可她不想闭上眼,庭洲怎么办……早知道自己就买份巨额保险留给他了……
庭洲……庭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