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前阵子因为顾之清的缘故,在房间里闷了好久。现在出来找季如松玩,却被大夫人的丫鬟拦住,警告道:“小姐,大夫人交代过了,在二少爷准备县试的这段时间,谁都不能进去打扰。”
纪青被打发走,但仍不死心。她直接绕到书房后面,小心谨慎有节奏地用食指敲着木窗。良久,木窗被推开,纪青喜出望外,刚要说出去玩吧,就看到大夫人那张放大放大再放大的圆脸。
纪青咽了口口水,尴尬地挤出笑容,“大夫人近来气色真不错啊!”
之后纪青被罚面壁思过一天。本来是三天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呼呼大睡一天后就被管事丢了出来。
纪青出来后完全没有洗心革面的打算。等大夫人出去行方便,她就搬几块石头,踩在上面,然后用手指戳几个洞,从外面打探里面的情况。
季如松果然是一边看书一边“钓鱼”,两双眼睛像被吊了千斤锤一样,使劲地往下垂。旁边兼负陪读的顾之清却像打了鸡血一般,看书看到动容处嘴巴还不停地动,似乎是在默念。
纪青寻思着季如松这家伙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是个童生了。
“季如松!”纪青轻轻呼唤,季如松困到脑袋都要磕到桌子上了,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恢复精神,侧头激动地看向纪青。
“出不出去玩?”纪青看季如松犹豫不决,便加了点筹码,“今日碧天楼来了个会口技的,据说什么婴儿哭声、风声,都能拟得一模一样,绝对比说书的故事精彩。”
季如松一听眼睛立刻发亮,但下一秒他又愁眉苦脸,坐在地上叹气,“可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根本出不去。要是爬窗,回来肯定要挨爹娘的骂。”
纪青眨眨眼,“那待会儿你娘回来,就跟她说……”
纪青刚要说出自己的计划,余光瞥及顾之清,就发现自己差点忽略了一个不确定因素。她跟季如松招手,“你先出来。”
季如松自然是不知道纪青为什么说到一半忽然打住。顾之清知道。他垂眸,意外地勾起嘴角。
但纪青不说,不妨碍季如松信任她。季如松直接拿来书本,垫着爬出去,虽然下来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害得纪青要跟他逃亡,躲避大丫鬟她们的追捕,但一切都算比较顺利。
出了府邸,纪青没有带季如松去碧天楼,而是雇了长车,直奔城郊。季如松不知道纪青葫芦里卖什么药,问她她也只是得意地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穿过一片紫竹林,季如松就看到一个朴素的茅草屋,外面还放着几个箩筐,晒着野菜干。纪青拍拍季如松的胳膊,“下车了。”
“就这里?”季如松有些不可思议。
他从小锦衣玉食,且年纪尚小,不太能明白民间疾苦。这种地方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寻思着也许来场大风大雨,这个小茅草屋就嗝屁了。
纪青轻巧地下车,让季如松给了车钱后,吩咐道:“到时候见着了夫子,一定要谦卑有礼。”
季如松听完这番话如遭雷击,当场跟纪青急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你倒好,又把我送回到夫子面前!”
“着什么急?我们那么多年的情谊,我难道还会坑你不成?”纪青安抚着委屈巴巴的季如松,顺便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