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芝香,闫嬷嬷,你按着从前的法子处置就是,不必再问我了。”傅氏看也不看地上捂着胸口的芝香,淡淡说道。
“水纹放去外头当三等粗使丫鬟,不必再在主子面前露脸了。”傅氏轻轻揉了一下额头,旁边就马上有人上来帮她按摩起了太阳穴。
方氏进门十年多了,府上重要的人、事、财,还都握在傅氏手里。
谢恒安觉得自己上辈子最小看的一个人,就是这个笑呵呵的祖母。
闫嬷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上前堵了芝香的嘴,然后让两个精壮妇人将她拉下去了。
谢府倒也不至于要芝香的命,不过是将她撵出府罢了。
“恒安一共被剪了多少衣裳?”傅氏看向了李嬷嬷。
“一整口箱子,不算中衣中裤等里头穿的,剪了二十件有余。”李嬷嬷看也不看被拖下去的芝香一眼:“都是半新的衣裳,没穿过几次。”
“芝香的财物一律没收给恒安做衣裳,做够二十件新的为止,不够的……”傅氏看了一眼方氏:“从你的份例里出。”
方氏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
“我乏了。”傅氏叹了口气:“你们都回各自院子里去歇着吧。”
方氏低眉顺眼地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寻雪院。
谢恒安也与李嬷嬷相伴回了自己的流光阁。
“小小年纪,竟将这份恶毒用在自己亲姐姐身上。”傅氏用手支着头,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罗姨太太在一旁亲自打着扇子,听闻傅氏叹气,也跟着摇了摇头,道:“二小姐大了,有自己想法了。”
“这若是好想法也倒罢了,这样子自己虽不至于吃亏,但始终存了害人之心,她一个女儿家,这如何得了?”傅氏满面忧色。
罗姨太太半晌不语。
“罢了,挑两个差不多的给恒安送过去,手脚麻利的绣娘给她也挑一个。”傅氏深吸了一口气:“她都快十三了,也是要考虑这些事的了。”
罗姨太太点了点头,想了一阵才说:“不知道老爷的意思是……到时候天家选秀……”
“那里头不得人的事不知道有多少。”傅氏撇了撇嘴:“有人心气高,上赶着想把家里姐妹女儿送进去;有人打算的好,不愿将自家姑娘送去,嫁个普通人家,也自自在在的。”
“选秀还有个上与不上的说法,若是皇上有什么打算,指婚的话……”罗姨太太的脸色变得不大好了。
“皇上连年削减用度,提倡节俭,选秀大操大办,三年一次也嫌用钱太多,只怕……”傅氏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先将日子过着看。”
傍晚时分,傅氏送的两个丫鬟并一个绣娘都到了流光阁里。
流光阁以小巧精致著称,此刻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显得热闹非常。
谢恒安便将所有丫鬟都叫到身边来,一一向她们吩咐。
“李嬷嬷是府上的老人,也是自小抱我长大的奶娘。从今往后她就管着我院子里一切大小事情,你们有什么事,尽可以找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