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绿玉才下去,那边顶了绿玉位子的大丫鬟绢儿便匆匆走进了房间,低声道:“夫人,那边平夫人已经与老爷喝了酒了,她……穿了正红色裙子,大小姐也穿了正红,去瞧了一圈,她倒也不害臊!”
方氏冷哼一声:“她是太子爷赏赐下来的平妻,太子爷就算赏赐一个空盒子,你也得当它里头装了什么金玉宝贝似的供着,更何况是一个人?这人莫说穿红,只怕要穿金缕衣,咱们还不是得巴巴儿给人家寻了来?”
绢儿不敢多说话,只好帮方氏端了茶水来喝,又拿了府里账本来请方氏过目,这才慢慢使得方氏平静了下来。
听雨轩距离流光阁倒是不远,只是二者中间隔着一片小湖,四周种了柳树,春夏两季,垂柳茵茵,倒映在湖水里,倒是十分好看。
一想到听雨轩那位日常出进膈应的都是另一个人,方氏心里就略微好受了一些。
谢府之事没有大操大办,谢恒安也未曾给寸金馆请假,课还是照例去上。
谢恒安也打起精神来,面对各位夫子的课程。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轻身功法一道上走得更远些。
她是女子,本就膂力不足,加上身体不如赵仙仙等人结实,那些蛮横的外家功夫根本就不适合她。
因而在寸金馆里,各位夫子便也一遍又一遍磋磨她的基本功。
待四肢的酸痛彻底消失,谢恒安开始修习呼吸吐纳之法,余武师等人也一再强调嘱咐,要谢恒安在呼吸吐纳之时务必放松身体、放空自己,一心一意做好吐纳一件事,才能免于走火入魔之苦。
每当谢恒安想要偷懒之时,她便会将那个鬼魅一样的影子在自己脑中再想一次,那女子年龄不大,居然可以背负着一个人跃墙而过不惊动任何人,那么她也一样可以做到!
日子就这么淡淡地滑过,自打入了门之后,谢恒安觉得自己这副身体也渐入佳境,能够举起寻常女子举不起的东西,走路的感觉也比从前轻浮了许多。
看着自己略微晒黑了一些的脸,谢恒安心里尽是满足。
“小姐,张绣娘今日又告了假。”琉璃鼓着脸走进了谢恒安的房间,给地龙里添了些银丝碳,又将一壶热水放在桌上。
“怎么回事?”谢恒安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她自打来我这院子就隔三差五告假,工钱也没少扣了去,自打入了秋,告的假都有一个月了,旁的房里衣裳都好了,我这边是她存心不让我穿冬衣了么?”
谢恒安上辈子治家有些经验,遇上这等事,上辈子的气度自然也就拿出来了。
琉璃一愣,她觉得在有些时候,自己的小姐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
“反正好几日了,她一直拖,也不见人,就找个小丫鬟来递口信。”琉璃不满地嘟哝几句,又道:“不如就让府上绣娘先将衣裳裁了,奴婢瞧着她一时半会儿还是回不来。”
谢恒安点点头,又皱眉问:“这张绣娘家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