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中央。
方才的歌舞罢后,冯妃正坐在案前,专心致志地为皇上抚琴。
一曲毕后,卉儿才凑到耳边禀报
“娘娘,戚彩女来了,就在宫外候着。”
榻上的殷帝半眯着眼,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殷帝发问,她朝卉儿使了一个眼色,脸上随即绽放笑容,缓缓地走到他跟前儿。
“皇上的耳朵好灵,当真是好事呢!”
“是……戚妹妹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她这次禁足这么久,皇上想必……也许久未见她。”
他抬起头来,扫过她的脸。
“既然你不喜欢,便让她回去吧,刚解完禁足,应该待在宫里,好好儿闭门思过才是!”
“皇上……”
冯妃听得这话,将嘴一撇。
“皇上这是怪臣妾小气?臣妾可没那份儿心!您喜欢便让她进来,那又何妨?别没得冤枉臣妾!”
“哈哈哈……”
榻上人见得,一把搂过她的手。
“看你,怎么怀孕后,还越发地小性儿了?朕不过说一句,倒引来你这一筐的话……”
“哼!”
“好了,既然你不喜欢,便让她回去吧。小夏子!”
“别……”
她一把拦住殷帝,淡淡道,“好容易送走一条白蛇,别没得又说臣妾善妒,皇上不知道,在这后宫里头,长舌妇多着呢!”
榻上人的神色十分不快。
一抹阴冷的笑容,从他的眼神中闪过。
察觉到他的不快,冯妃兀自心虚,却仍旧保持着方才的体态。
“皇上快让妹妹进来吧。”
小夏子见状,便赶紧去请。
眨眼间,戚彩女便袅袅娉婷地上殿来,她的浑身擦脂抹粉,彩绦曼曼,刚站在殿中央,望着榻上的两个人,便止住了脚步。
“臣妾拜见皇上,冯妃娘娘安好。”
冯妃冷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缕缕嫌恶,她漫饮着茶,一字不哼。
殷帝亦不语。
底下人却像是没见到般,依旧笑靥如花,亲手捧上那经书,声音既娇媚又乖巧。
“前些日子,是妹妹不懂事,不小心冲撞了娘娘,心中懊悔不已,在潜心摘抄女则之余,又用心抄写了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为娘娘腹中的孩儿祈福……”
冯妃的神情依旧淡淡的。
“妹妹有心了。”
而底下人的脸上,却依旧洋溢着笑容,那双美目看向了殷帝。
“皇上解了臣妾的禁足,臣妾十分感激,妹妹已经改过,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妹妹一般计较。”
戚氏一昧做小伏低,冯妃倒不好冷场。
她皮笑肉不笑,只客气道:
“戚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得皇上喜欢,活泼些也不为过,那日本宫也是气极,下手不知轻重,还望妹妹莫记仇才好。”
底下人的眸子,潋滟地瞥着殷帝。
那眸中的娇媚与怜弱,在殿中缓缓荡漾开来。
“姐姐教诲得正是,妹妹岂有怪罪之理?”
殷帝转过头去,关怀地看着冯妃,语气温存道:“你也累了,朕便不叨扰你休息,早些安寝吧。”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
“皇上……”
“你身子重,不必行礼了。”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外传来,幽幽然让人心慌。
“如此,那妹妹也不叨扰姐姐了。”
戚彩女嘴角抿笑,也匆匆弯腰行礼,匆匆忙忙走出了殿门。
榻前人的脸色铁青。
她手中的杯盏被捏得咯咯作响,不住地颤抖,瞪着殿门口的方向,扬手掷去……
“哐啷!”
杯盏砸桌凳上,碎成了一地。
冯妃咬牙切齿,口中愤懑不已。
“贱人!”
凤舞九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