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上的是两壶梅花酿,玉液盛在琉璃刻花蝶酒瓶中,荡漾着醉人的馨香。壶盖一揭,一股清寒凌冽的香气飘旋而出,如冬夜雪中的一剪寒梅独自映月芬芳,让人闻之一颤。
上酒的姑娘将酒液倾入琉璃盏中,色如腊梅的深黄水液在杯壁上旋转碰撞出轻盈的浪花,杯中映衬着桌上的暖黄的宫灯,宛如水中映月,折射的光线透出深深浅浅的脂色,看得人目光沉醉。
“这是王某多年前埋在梅花树下的陈酿,请诸位品尝。”王昏温和笑道。
白垠敬佩道,“没想到你不仅会品酒,还会酿酒!我来尝尝!”
他拿起一盏酒浅啜了一口,惊叹道:“好手艺!这酒堪称绝品!”
吴桐也迫不及待地尝了尝,眼睛一亮,一声长叹:“好酒!”
巫长命轻抿了一口梅花酿,眼角眉梢染上暖意,慢慢地将杯中的酒喝得精光。
王昏满脸笑意,无声地收下了三人的赞扬。
酒足饭饱后,几人出了古雅的包间。
王昏被保镖护着到院外送客,路上他以巫族密语向巫长命传音:“王某还有些话想跟您说,可否留步?”
巫长命点了点头:“好。”
互相告别后,白垠和吴桐先一步走了,巫长命则留了下来。
“这儿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先上车。”王昏低声说道。
司机将车开到他们面前,保镖将王昏扶了上去,巫长命虽然有些诧异,但也跟了上去,坐在了后排。
车子启动后,王昏才对巫长命解释道:“香满园是我在梁京用来联络线人的一个据点,但已经暴露了,那儿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最近神会的人动作很大,他们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派了许多人调查我,我怀疑他们要开始‘收割’了。”
“什么是收割?”巫长命皱眉问。
“神会有一个献祭名单,上面记载了异能人士和巫族后人的信息,等这些人成年后力量达到最顶峰时,他们就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逮捕行动。我以前也在名单上,被杀过一次后就被除名了。”王昏神情很冷静,说话的声音却很冰冷,“前不久得到的消息,那些‘异能人士’其实是神会的阴谋,他们给身强体壮的孕妇下药,让胎儿吸收药力,成功活下来的胎儿出生后便成为养药的容器,几十年后,他们就会把这些人当作肥料收回。”
巫长命目光如寒芒,捏紧拳头道:“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天理难容!”
“天已经闭上了一只眼,天理是过去式了。”王昏摩擦着自己僵硬的金属手指,抬头道,“人做的事,还是要人来管,我们必须掀掉这些禽兽臭虫的遮阳帽,让阳光把他们灼烧成飞灰。”
“你有计划了?”巫长命问。
“我想把神会的存在公开,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组织,团结所有人的力量才能对抗它。”
“太冒险了,会引起社会动乱,”巫长命不赞同道,“何况人心难测,你这样做是给一些心怀恶意的人递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