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些瞧了瞧,那绢帛上醒目的写着休书二字,其后大约缀了些无子,善妒之类的话,话说的很难听,墨迹未干,想来孟文绮握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约很是触目惊心吧!
她捡起休书,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吧嗒吧嗒的,一滴又一滴,直愣愣的砸到人心里。
“夫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孟文绮跪在地上,一双手小心翼翼的握着慕衡的衣角,声泪俱下的说
慕衡冷着脸甩开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况且有你父亲那样的人,孟家家教难道还会好不成!”
孟文绮跪在那里似乎是在平复心境,过了良久她恍然抬起头来,迎上慕衡的眼睛,谨慎的问,“夫君究竟是因为谢夫人的要休弃我,还是因为孟家没落,怕我父亲的事影响你的仕途才要一纸休书驱我离开慕家?”
“哼!”慕衡冷哼一声说,“我们慕家从来是家世清白,容不下你这等品行不端之人。至于你父亲,自然也是我慕家的耻辱!”
孟文绮慢慢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说,“原来如此。是不是从我父亲出事那时起,你就做好了休妻的打算,你就决定要娶她?”孟文绮指着在床上的京娘说
“我与京娘相识多年,早已定情。若不是你父亲拿我的仕途相逼,硬将京娘逐出临城,你以为我会娶你吗?”
孟文绮泪眼婆娑的看着,突然一阵大笑,戚戚厉厉。而后,她握紧了休书跑出去。
愣在原地的纪衡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京娘,笑了笑说,“夜长梦多,还是我亲自送她走吧。”
京娘苦笑了一声,无奈的点点头。
随后纪衡从容的迈着步子走向外面,走的很缓很慢,一直到离开屋里京娘的视线,他才小跑着朝着孟文绮离开的方向追去。
我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可却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躲在后面跟着纪衡,看他一直到彤影阁时才迎上挎着包袱准备离开的孟文绮。
我看那两人站在那里,相顾无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纪衡开口说话。
“我知道不是你。”纪衡说,“我知道不是你要害京娘。”
孟文绮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他。
“你我夫妻两年,你的为人我信得过。”纪衡说,“我知道那碗红果羹是京娘自己做的手脚。”
原来,他是相信孟文绮的,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可是方才却是将所有绝情的话都说的那般坦荡自然。
纪衡紧皱着眉头,愧疚的说,“文绮,我知道错不在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同时护住你和京娘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