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地下室。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破了本就虚假的平静。
四周的墙壁突然有了一些轻微的运动,一些已经草木皆兵的居民赶紧抱头靠在墙角瑟瑟发抖。
女人们各自护住自己的孩子,用身体当做最后的屏障,她们已经不期待什么海军的到来,只要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就是她们生命的延续
男人们也站在妻子身边绝望地看着四周墙壁飘散的沙土,但身为男人的责任强迫他们还不能倒下。
孩子呆呆地躲进父母的怀抱,或是哭泣或是茫然,他们直到此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周围人的恐慌中随波逐流。
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地上,花白的发丝,枯黄皱烂的皮肤包裹住骨头显得异常瘦小,但他们眼神中都十分平静淡然。
富人招呼护卫护住自己和自己的财宝,告诉他们自己的衣服都要比他们的命还重要百倍,他最依恋这个世界。
因为他有钱,享受过别人想象不到的快乐。
穷人绝望不甘有一丝丝解脱,他们没有妻子可以爱恋,没有丈夫可以依靠,更没有孩子可以疼爱。
人生来不问富贵出处,死后立牌得问贫贱功名。
穷就是原罪!
密闭黑暗的地下室充满了人生百态,汇聚了灾难面前人人平等,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富人还是穷人,是老人还是小孩儿都选择听天由命,没有人想过反抗。
“该死的海贼!我绝不允许他们践踏我的家园。”最终强壮的男人,有钱的富人,自认为一无所有不怕失去什么的穷人还有淡然面对死亡的老人都没有出声,说话的是镇长。
“还有我,我也要去!我要帮海军打败海贼!”还有一个叫做阿尔的小男孩站了出来。
所有人都冷漠地对他们摇摇头,不愿意“送死”。
“别说傻话阿尔,你做不到的。”母亲只是抱住她低声哭泣。
“如果一直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我宁愿死在石头地下!”男孩费力地将头从母亲胳膊缝隙间挤出来,倔强地说道。
大人们都惊恐地看着他,然后用一种男孩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怨恨眼神盯着他,但他小小的腰板却挺得比眼前的所有人都直。
母亲还是哭着摇头不肯答应,镇长走过来抓住小孩伸出来的一只手,将他从母亲团团包围中“解救”出来,母亲崩溃地痛哭。
“我已经失去他父亲了,不能没有阿尔。”母亲哽咽地对年迈镇长说。
“我用我的命起誓保证他的安危。”任凭镇长怎么保证母亲都只会摇头。
男孩看了一眼痛哭的母亲,抓住镇长的手牵着他往地面走去,镇长永远都记得那是多么坚定有力的手掌,他是被一个孩子带回家的。
两人渐渐消失在众人面前,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没能唤回阿尔的回头,这一刻他像极了自己记忆里海军父亲的样子。
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笔直前行,就像他幼年时父亲头也不回的拒绝妻子抱着幼小的孩子苦苦哀求他不要去执行任务一样。
那一次父亲再也没能回来,但他的英姿勃发却永远留在他心里。
这一次他也头也不回的拒绝母亲留下的“祈求”,他可能也回不来。
但他不后悔,永远不能忘记外面的空气多么甜美,即便码头已经不复存在也让他欣喜不已,地下室的环境比这可怕百倍。
………………
海上,海军驻西海28支部三艘军舰。
“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您的出击,简直是海军的奇耻大辱!你愧对身上的一身军装!”年轻的少尉本以为鸭子上校会迫于士兵集结完毕不好取消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三艘军舰尽然只敢在小镇外海徘徊不前,坐视千米之外的海贼赤裸裸的羞辱他们。
“刚才那个可怕的爆炸有可能是【豪腕】弄出来的,现在出击太危险。”鸭子上校淡淡说道。
“可那些民众岂不是更危险吗?”少尉真的要被气炸了。
“你是在不满我的命令吗?”鸭子上校扁平的嘴巴里叼着一根烟,看着远处那面海贼旗迎风飘扬,对屡次顶撞他的下属他的忍耐也快到头了。
“是的!没错!我受够了!”少尉怒吼道。
船上的士兵漠视这一切,没有任何表示。
鸭子上校拿起腰间的手枪,抬手对准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