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也垂泪不止,但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为父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吗,没事了,没事了。”
陆南望着这一幕鼻子也有些发酸,当下也不敢再看,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转身叫过车夫,付了车钱,眯着眼睛诈唬车夫,说他若敢将此处说出去,定将他扔进村边湖中喂鱼。
车夫被吓的脸色煞白,连连点头发誓绝不跟任何人说起,颤抖着接过车钱,便驾着车急匆匆的出村去了。
众人将蔡邕迎进院子,蔡文姬伺候着蔡邕梳洗,陆南便去烧火做饭了,一日劳顿,早已是两腹空空,更何况蔡邕在狱中数日,身形越发的枯瘦,更该好好吃顿饭。
吕常吕远也不打扰父女二人,忙活着去收拾屋子,小院本有四间茅屋,原本陆南与两个老头各住一间,一间用来放些杂物,现今蔡邕父女二人也得在此安身,于是便将靠南的上房收拾出来供蔡邕居住,一间供蔡文姬居住,吕常吕远共住一间,那间原本放杂物的茅屋便留给了陆南。
对此陆南毫无意见,只要大家能在一起,住哪都无所谓。
蒙蒙夜色下,众人点着灯围坐在院中,虽吃着粗茶淡饭,一个个却嬉笑颜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此番遭难,老夫原以为在劫难逃,多亏了从之舍身相救,这番恩情,老夫实在不知该如何答谢。”蔡邕起身,垂着眼泪对陆南躬身行礼,蔡文姬亦跟着起身行礼。
陆南急忙拦住二人,道:“侍中与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上次又搅闹了小姐姻缘,我心中一直惭愧至今,这一次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侍中千万不要客气。”
蔡邕叹息一声,道:“我已不是什么侍中了,如果从之不嫌弃,以后就叫伯父吧。”
陆南大喜,急忙躬身叫道:“伯父。”
“好,好。”蔡邕笑着应道,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上次小女出嫁那件事,老夫后来也派人打探过了,那个卫仲道已于去年夏初病死了,是老夫错怪你了,老夫也曾几次想要派人将你接回府,但又拉不下脸面,实在是惭愧。”
听蔡邕说起河东闹婚之事,已无怪罪之意,陆南感动至极,自被蔡邕逐出府,他便一直问自己,当初那件事做的到底对不对,心中久久不能释怀,此时心结打开,不由的红了眼眶。
“陆南。”蔡文姬轻轻叫了一声,叹息道,“当年你毁了我的名声,我曾无数次的恨过你,但是今天你舍命救家父,这番恩情让我感动,从此之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谁也不要再提过去,一切重新来过。”
“嗯。”陆南使劲点头,终于和蔡邕父女二人冰释前嫌,心中悬了两年的石头终于落地,此刻只觉得畅快无比。
“只是这村中条件简陋,以后要委屈伯父与小姐了。”陆南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委屈,不委屈。”蔡邕笑道,“这里清净的很,我看比那个尔虞我诈的长安城好上百倍。”
“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什么小姐了,你以后叫我文姬便好。”蔡文姬小声说道,绝美的脸颊竟泛起了丝丝红韵。
陆南心中兴奋不已,这是蔡文姬第一次与自己这般亲近,不由的心跳加快,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嘿嘿,甚好,甚好,以老汉说啊,不如把文姬小姐许配给陆南算了,我看他们般配的很嘛。”一旁吕远看两人有些来电,开始咋呼起哄。
“吕二伯,你,你说什么呢。”蔡文姬被吕远说的脸色通红,娇斥一声,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去去去,死老头子别瞎扯。”
莫说是蔡文姬,陆南都觉得有些尴尬,面红耳赤,嘴上骂着吕远,心里却乐开了花。
一时间院中欢声笑语一片,陆南幸福的望着眼前的情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幸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