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真的要斩断因果怨账?”
“斩断了因果怨账,你就是个普通人。”
“你明白普通人的意义吧?”
“就是你连做现在的这些都做不了。”
梅福本来坚定的认为陆丑不会为他斩断因果怨账。但如今陆丑有此一问,梅福内心竟变得迟疑不决。
陆丑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我不为你斩断因果怨账,你大概也会告诉我靖陵君去哪了吧?”
“你想让我们俩去救他的时候一同死了。”
“这样就算是你没有恢复正常,你觉得也是值得的。”
“至少报了昨日之仇,对不对?”
陆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梅福,突然笑了:
“来,给你个机会,你说。”
梅福没了谈判的底牌,但不妨碍他对于自己谋划的得意:
“靖陵君被送到了埔渠河神祠里。去的晚了,大概是要被炼成丹丸的。”
陆丑心下一沉,不由得夸赞道:
“真是好计策!佩服佩服!”
“这不就是让我们明知是火坑,还是要往里面跳的意思吗?”
“那我也送你一个礼物,聊表心意吧。”
陆丑边说边对着梅福隔空射出一颗五彩炫目的光球,光球的速度极快。
梅福看到光球的瞬间犹豫了一下,这让以快为优势的他也没能躲过。
光球迅速在梅福的身上燃烧,梅福犹如浴火重生,虽然面目疼的狰狞,但他不断的蜕变成了一个长相正常的人。
最后陆丑走到梅福跟前,五指展开隔空一抓,泛着淡金色光晕的五彩灵气又变成了一个光球,悬在陆丑右手的掌心里。
陆丑左手把光球表面的金色剥离,团成了一颗金色的小光丸,冲韩天元说道:
“把葫芦拿来。”
韩天元则乖乖的拿出葫芦,陆丑把金色光丸收入葫芦。
剩下的已经小了一圈的五彩光球则被陆丑再次画符存入木剑中。
已经恢复正常的梅福愤怒的看着陆丑,但陆丑就当没有他这个人一样,循序渐进的做完该做的这些后,对韩天元说道:
“走,会会这个埔渠河的河神去!”
韩天元与陆丑消失在了夜空中。
独自站在客栈里的梅福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渴望变成正常人的梅福没有预想的高兴,反而满是失落,他将变成他曾经心底深处最看不起的那种人,那种一脚就可以踩死一片的蝼蚁。
梅福还不太习惯走着下楼梯,走向大门。他四下望去,再也看不到远处的景象,满眼都是夜晚该有的黑色。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时,一个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梅福惶恐的再次意识到,直到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能够知道对方是谁。
“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梅福猜不透这个衍祁君是何意思,但隐隐觉得有些危险:
“也恭喜衍祁君,此次抓住宸国公子李焕,可是大功一件,用他换埔渠河神的助力,一定能够让衍祁君一战成名,享誉梧州。”
“你这阳谋设计的真是不错。”衍祁君赞叹道:
“所有人都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这个李焕五行属火,且是阳火,阳火即是真火,是火的本性。正是埔渠河神想要的药引。这消息也是你给的吧?”
“就连我也不得不给将要听到消息的父王一个交代。”
“大战在即,埔渠河神和我要人,你说我能不给?给自己找麻烦?”
梅福听着衍祁君不紧不慢的话语,脊背发冷,赶紧想要挽回:
“我这都是为了衍祁君能够一举成功呐!”
“有了埔渠水神的助力,埔渠郡这一仗衍祁君定会马到成功,功成名就。”
衍祁君冷笑道:
“是吗?”
“带兵打仗,从来都是看排兵布阵,真刀真枪的去打。还真不知道有一个水神帮忙就能胜了的!”
衍祁君寒光毕露:
“再说,你喜欢让人捏着鼻子走?”
梅福见状跪地求饶:
“衍祁君饶命,我已经是无用之人,杀一个这样的我,没有意义。还恐污了衍祁君的名声。”
“我知道许多东安国的秘辛,我还知道许多关于安东山脉的秘密。”
“只要衍祁君让我活命,我一定把知道的全告诉您!”
衍祁君点点头道:
“好,可以!”
“那就要看你能说什么,说多少了。”
“你也知道,我以重诺守信称于梧州,你只要说的对我们有用,我便不杀你。”
衍祁君转身而走,梅福跟在衍祁君身后像极了一条夹着尾巴的丧家犬。
衍祁君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个拿着木剑仙风道骨看不出深浅的仙师。他耗费灵气斩断了梅福的因果怨账又不杀他,为的就是让他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吧!
比起让梅福死,那个仙师更想把他的所有骄傲打碎,让他活在屈辱和仇恨中。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看上去已经清心寡欲超然物外的仙师如此恨他?恨不得让他永远活在黑暗中?”
衍祁君脑子里不断的想着:
“这个才是正经该好好问一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