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爷!”话一出口,陈久便发觉自己的嗓音不对,这更加印证了自己穿越的猜测。
“什么大爷?“那老头听了这话显然有些不高兴,”刚来的时候你喊我什么来着?“
“我……”
“你什么你?叫我东方先生!之前跟你说的事情都忘了?”老头显然对陈久的表现有些不满意。
正当陈默在为如何回答才能不使自己暴露苦苦思索的时候,那老头接着又说道:”可还记得自己是谁不?瞧你一愣一愣的,该不会失忆了吧?又或者被他们打疯了?“
这是瞌睡了送枕头啊!老人家真会替人着想。
嗯,就用这套说辞!
见陈久茫然的眼神,名叫东方先生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也难怪,被打成那样,能不死已经万幸了!不记得好,不记得好啊!至少不用再去背负那些不该有的责任了!”
陈久没去纠结他说的责任,当务之急,自然得先搞清楚这边的大致状况。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年代?”
“哪里?这当然是在牢里啊!”东方先生以手扶额,担忧道:“看来脑子是真地被打坏了!”
“不不不!我是说咱们在哪一块地方。”
“哦,都忘了?一干二净?“老头子略显怀疑,但见到陈久无辜的眼神,便接着回答道:“咱们现在是在鲁国蠡州境内,现如今是景朔十三年!”
“当年,负责监察天地的第一大派天音覆灭,修行界动荡不止,连累着咱们凡间整个人皇政权也被颠覆。同年,隔海的魔族借此机会大举入侵人间,大陆修真七大世家奋力抵抗,终于将其挡在罗刹海之外。然而于此同时,俗世大权却也转由七大世家暗中把控,当时便分为七国,初步形成了如今的战国格局。”
“而其中彭州的叶家,便在这神州东南之地,建立了鲁国!”
讲完这些,他眼睛望向躺在地上的陈久,见到那对幽深有神的双眼,竟丝毫未显颓废,心脏不禁啧啧称奇!
“哎,真没想到,你这小子命竟然这么硬!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没死!”说罢,又蹲下身,伸出手指碰了碰陈久心口边的一处刀伤。那里皮肉翻卷,血液早就凝固,上面附着层厚厚的血痂。
陈久被他那么一戳,疼的冷汗直冒,却紧紧咬住牙关,并未喊出一声。
“小子有种啊!”
东方先生眼神灼灼地盯着陈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个干大事的!”
“你也不知是得罪了谁,天天被拉出去毒打。就最近那次,你被扔回来时,看上去已经没了气。“
“你是没见到当时的情形啊!”老头子是个管不住嘴巴的人,此刻找了个墙角坐下,絮絮叨叨的向他讲述当时的情形:“你当时就像个葫芦一般滚在地上,满身鲜血像城外跑突泉里的水一般咕噜噜的直往外淌。哎,我见着你那可怜模样,一时心软,便胡乱给你包扎止了血。当时,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本没打算你还活着!真没成想,你这小子竟还真从鬼门关给挺了过来!”
老人哈哈大笑,大肆向陈久吹捧着自己救人一命的丰功伟绩,随即一拍脑袋,想起一事来。“哦,对了,我记得你刚来时,好像有人称你为周亥来着!”
听到“周亥”两个字,陈久一激灵,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便突然跳出,慢慢呈现于他的脑海。
周亥,年少多金,父母早亡。
山阴郡王之后,传说爷爷曾是前朝观文阁的主事。自打前朝亡国之后,便携着一大家子远离帝都,逃难至此,扎根定居下来。
或许是先祖余荫的庇佑,家中倒也殷实,周亥少年时期,便四处游学,遍览大好河山。由于长期离家,当时甚至连二老去世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自此心中十分自责。
游学回来之后,周亥便在城中结庐守孝三年,同时遣散了宅中众多丫鬟仆役,只留了个名为周全的小厮贴身照顾。
说是小厮,其实倒也与兄弟相差不多,周亥出入公卿贵戚,都随侍左右,视同己出。
……
然后呢?没了?就这么多?挤一点出一点,自己这记忆算是牙膏成精吗?
正胡思乱想着,周身突然又传来一阵疼痛。
他将思绪拉回现实,却见东方先生正托着他的双肋,将他小心的扶起来,让整个上身能够靠在墙边,使得视线也更为宽广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