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也没心情吃饭了，跟着进来，坐到床边，“你们女人真是奇怪，一个个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太子妃性情变化也大吗？“崔瑛侧卧着，看着慕容恪。

“这可让你说对了，她入了太子府之后，便与我第一次见她时大不相同，简直是判若两人。第一见她时，她跟那些贵族小姐差不多，骨子里刁蛮任性但表面上又举止端庄。后来再在太子府见到她，她表面上举止粗俗可骨子里又温顺许多，简直是判若两人。”慕容恪整日为这事苦恼，见崔瑛问起，一时间便滔滔不绝，“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几日忙得公务便是调查这位相府小姐？”崔瑛摆弄着手帕，漫不经心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慕容恪一脸惊讶，崔瑛的聪明伶俐他是见识过的，不过每每被她看穿，他还是忍不住惊讶。

崔瑛起身坐好，眼带笑意，”你都对这位太子妃这么好奇，那太子殿下自然更是好奇。差你去查，便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依你之见，这到底是为何？“慕容恪急忙问道。

崔瑛低头想了想，方才答道：”世人常说女子的脸就如六月的天，时阴时晴。可在我看来，女子只是心思敏感，所以情绪善变，但并不意味着禀性也善变。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女子也是一样。一个女子若是温柔贤淑，虽然也有可能发脾气，但也只是一时的情绪变化，断然不会变得泼辣似火。若是如你所说，一个人前后判若两人，那就只有三种可能：一是疯了；二是装的；三是......三是......“

”三是什么？“慕容恪见她突然吞吞吐吐，便追问道。

崔瑛眉头微蹙，撇了撇嘴，为难道：“她是太子妃，我不敢乱说。万一传了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纵是出了事，我一人单着，肯定会保你周全的。”

崔瑛又想了想，方才凑到慕容恪耳边，小声说道：“如果不是疯了，不是装的，那便有可能本来就是两个人。”

慕容恪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捂住崔瑛的嘴。的确，这话可不能乱说。

出了芸楼，慕容恪脑海里一直环绕着瑛儿的话。慕容恪知道，太子妃入东宫之前，太子只在选妃时见过她一面，之后的怀疑也只不过是觉得此女举止无状，不像个大家闺秀，再加上本就对皇上突然赐婚心怀疑惑，所以害怕是丞相和皇上有什么阴谋，故而让他暗中调查，但太子并未怀疑过此女是相府千金的事实。

只是，他在新婚之夜就见过太子妃，那个与今天同他出游的女子性情完全不同的太子妃，再加上她并不记得自己在大婚之前被掳到山上，又被他所救的事情，所以他才更加疑惑不解。而刚刚瑛儿的一番分析，更是让他毛骨悚然。若此女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太子妃，那丞相就是欺君，若被发现，不知要牵连多少人，而真正的太子妃现在又在哪里呢？

慕容恪不敢再想下去，此刻，他倒希望太子妃只是为了贪玩而装出这样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