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来自北边的人(1 / 2)天井大院首页

自打我四爷住进了医院,这每天的三餐都是我去送。下午三点是集中探视的时间,今天正好是周六不上班。下午我不到两点就去了医院,准备三点的时候去看一眼老人家。

谁知,差不多两点的时候表姐一个微信说,今天她五舅来医院,说是已经在路上了。表姐的五舅,刘文顺,我的五叔,那个离开家乡的人。说实话,听到这个人要来医院,我还是有点小小的吃惊的。毕竟听姑妈说,在电话里他可是找了个要浇玉米地的理由不来的。

刚寻思待会要怎么面对这个来自北边的人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想起来了:“老姐,怎么了?有啥事?”接通电话后问道。

“今天下午我跟老板娘请了一个假,想去医院来看看咱四爷爷,你跟我说一下咱四爷爷在哪个楼层,我去看看。”

“正好,我也在医院呢。你到的时候告诉我,我下去接你。”

“好的。”

来电话的是我亲姐姐刘春玲,是打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姐姐比我大一岁,是由我的老父亲一手带大的。打小我们俩就睡在一个大炕上。老父亲睡在在中间,姐姐睡在父亲的左边,我就睡在父亲的右边。

自打刘文顺离开这个家后就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姐姐还小的时候他就丢下了姐姐,在我眼里真是配不上“父亲”这两个字。刘文顺,读过书的人,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但就是这么一个知识分子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姐姐刚出生后不久,他毅然回了北部盐场,并且没过多久,他在那里跟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好上了。那时候那个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就这样,在我们老刘家的关系谱上,我多了一个外姓五婶儿,我亲姐多了一个后妈,并且我们俩还多了一个外姓的哥哥跟姐姐。后来我那个所谓的外姓姐姐改了我们老刘的姓,这个姐姐也是小时候见过五六次面的,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时候还是不错的。至于那个外姓哥哥,我是一直都没有见过面,曾经一度我甚至以为这个人是凭空捏造的。

在我跟姐姐成长的过程当中,刘文顺每年都会来家两趟看看。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一些哄孩子的零食,小时候不懂事,我跟姐姐往往就被这些没见过的零食深深吸引。像是什么蜜三刀、火腿肠、山楂片、娃哈哈AD钙奶等,这些在九十年代在我们农村老家别说吃到,就是村里的小卖部都不见得有。除此之外,每次来都会给父亲带两百元钱,作为我姐姐的生活费。一年来两次,一年到头给的不足五百元。

可以看出,刘文顺在北部盐场那里赚钱了。

就在回想小时候的记忆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是表姐发来的微信:“俺五舅已经到医院大门口了,我把你电话号码给他了,他待会可能给你打电话,你去接接他,他可能找不到路。”

读完消息,还没等我放下手机,一串陌生号码打来了。

电话大概响了几秒,我按上接通键:“喂五叔,你们到了是吧?”我故作笑脸逢迎般的语气让我自己也感到恶心。

“啊,是啊,我们在医院北门这里,你下来吧接接我们。”

“好,等一下吧,我马上下去。”

医院的来往的人很多,重症监护室在五楼,这栋楼配置着五部电梯都不够用。平常我来医院都是火急火燎的赶电梯,而这下去的一汤我丝毫没在意电梯运行的有多慢,甚至开了电梯门我都懒得去挤。

过了几分钟,我缓缓走出住院部的大楼,走到医院北门口,远远就望见了一个满头银灰色头发,身穿老式薄衬褂西裤和一双布鞋,一米七的个子,比较消瘦的老人,他左手还掐着一根烟。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白色短袖身高一米八,肤色黝黑的中年大汉,同样手里掐着一根烟。

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就是刘文顺,我的五叔。而他身边的壮汉我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我北边外姓的哥哥。

我凝着脸,快速向他们走去。

到他们面前时,我又是摆出一副客气的态度:“五叔、哥哥。”见人先称呼,这是老父亲一直教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