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贼子,敢伤吾宝驹!”
狄冷褥贝没了弯刀,又用不得弓箭,只得赤手空拳扑前,欲和少年拼个你死我活。岂料一拳还没出到半路,后领忽然一紧,整个身子已被少年提在半空。
“番子,能消停会儿吗?”
少年开口同时,身形仍旧不断攀升,转瞬到了云间。饶是狄冷褥贝身经百战胆识过人,此刻也不免心生恐惧。盖眼前四人腾云驾雾只当儿戏,又岂是寻常刀兵所能伤?
“我只消一松手,就将你摔成肉饼。”少年言罢,冷笑一声,又道,“但吾等今日来此,乃是为见司马烨。常言道‘打狗须得看主人’,权且留你一条狗命,休要再有多余的动作,明白吗?”
狄冷褥贝吃此一遭,三魂惊掉两魂半,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
少年满意点点头,将他放回地面,言道:“你听好了,吾四人乃是隐曜魔将,受宗主之命,前来辅佐你家主人挥兵南下。”
狄冷褥贝闻言诧异,全不知“隐曜魔将”究竟是何来头,但听后话提及“辅佐挥兵南下”一节,略略宽了心,礼问道:“还没请教几位小将尊姓大名。”
少年哈哈大笑,对另三人道:“这不晓事的,叫我们‘小将’,全不知我们比他大多少。”笑罢也不计较,前道:“吾名墨卿,出身玄翼魔族,我的手段你也见识过,就不需多说了。”
狄冷褥贝抱拳道:“见过墨将军。”
持伞少年缓步前,微微颔首道:“在下花庭燎。”
狄冷褥贝转朝他抱拳:“花将军。”
负匣少年前来,仍是闭目言道:“萧采蘩,见过狄将军。”
狄冷褥贝听到他称“狄将军”,暗道此人对自己也算有点敬重,心境稍微好转,向他俯身抱拳道:“萧将军。”
女子最后前,脸色始终冷傲,颇不情愿道:“褚琉璃。”
狄冷褥贝生于北狄,族中习俗由来男尊女卑,有地位的女子本无几个,更休提女将。是以听闻她的名姓后只略一抱拳,并不称呼。
褚琉璃杏目一瞪,手中匕首转瞬架他脖颈,厉声道:“我报了名姓,你这番子听罢全无回应,什么意思?”
锋寒气直透狄冷褥贝皮肉,浸入五脏六腑间。他望着褚琉璃杀意腾腾的双眸,只吓得六神无主,浑身颤抖。好在萧采蘩及时前,轻轻拨开褚琉璃的匕首,言道:“我们来此有重任在身,休要为一时置气耽误。”
褚琉璃听罢,觉得不无道理,收了匕首,揪住狄冷褥贝道:“往后相处日子还长,你最好放敬重些。若是再惹我动怒,随时削了你眼耳口鼻!”
狄冷褥贝被她吓得不轻,当即俯身垂首道:“不敢,不敢!是在下无礼怠慢,还请储将军见谅。”
褚琉璃闻言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搭理他。
这时墨卿言道:“番子,你既已知吾等身份,闲话也不用多说了,这便带我们去见司马烨。”
狄冷褥贝听到这吩咐,心中顿时摇摆不定:“这几人口头虽说是来辅佐大统领,全无凭证。究竟有何居心,委实难料。我若贸然带回大营,只怕要遭大统领责罚。但若不带,几人修为了得,断不是我能对付。尤其是那女子,万一真发起疯来,削了我眼耳口鼻,岂不遭罪?”
他正思量间,褚琉璃复又前,眯眼斥道:“番子,你聋了吗?说了让你带路,发什么呆!”
狄冷褥贝惊的猛一机灵,瞧见她眼中杀气,只道当前还是保命要紧,将百般顾虑尽数淡忘,俯身唯诺道:“将军息怒,在下这便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