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蓉花容惨白,嘴角边挂着一缕残血,喘息片刻,以肘撑地,勉力支起半边身子,强忍着肩痛艰难开口道:“袁右司!你可知此处是谁的地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袁烈怫然喝道:“皇城司上奉圣旨,下拿钦犯,胆敢阻挠者,格杀勿论!”他此句自是说给场中众宾客花娘听的,所有人慑于他的鸷悍,早是抖若筛糠,哪有人敢冒头。
“搜!”
袁烈一声令下,皇城司众随即散开,诸人手中各有一张白纸,纸上画得正是古夏的肖像容貌。负责搜查的皇城司,每抓住一人,便与画像细细比对,连女子也不错漏,却是唯恐古夏乔妆成女子模样蒙混过关。至二层、三层,每间厢房,皇城司皆踹门闯入,惊起房中之人尖叫连连,还有各类翻箱倒柜、摔桌砸凳、打烂瓷器的声响不绝于耳,单听这番动静,不难想象各屋中那凌乱不堪的场面。袁烈自在厅上居中坐镇,统筹全局,专等擒下古夏的佳音。
半个时辰过后,几个负责带队排查的皇城司小头目陆续回到公孙寅跟前耳语汇报,待听完最后一人,公孙寅面露难色,移至袁烈身侧俯首躬身小心说道:“禀奏右司长,怡红雅居内全部人等均已核查验明,所有屋室亦已彻搜干净,未……未发现钦犯踪迹……”
袁烈初见公孙寅面露迟疑之色时已猜到有变,待听他道完,早是脸色乌青。公孙寅料知他心中必定恚怒,自立一旁缩首畏尾,不敢作声。袁烈恼火无处宣泄,怒目四望,忽瞧见了楼阶之上的莲蓉。此时莲蓉已重新站起,但她受伤甚重,立足不稳,踉踉跄跄的倚扶着楼阶旁的凭栏。
袁烈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替我拿下那个娼妇!”立时有两名皇城司冲上前去,左右架住莲蓉双臂;莲蓉既已受伤,自是无力抗拒,只是扯动了伤口,疼得她扑簌簌得落下了几滴泪。
“此女可疑,延搁皇城司办事,必为钦犯同谋,尔后押回司狱严加讯问!”
袁烈此刻已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今夜如此大费周章,孰料竟是全无所获,传扬出去皇城司颜面何存?他料铁鸮传递的情报不会有错,那必是这间怡红雅居内有诡异;先拿下自称主事之人的莲蓉,带回去慢慢拷问,或能从她口中撬出蛛丝马迹,扭转败局。
他心中正兀自盘算着,忽觉脑后一阵恶风,急忙回身去看:门外一道劲风激射而入,定睛瞧去,却是一枚鸡子大的白色石子;那石子不偏不倚“咣”得一声打中自己插于厅中正央地上的三尖刀,击于刀柄中处,力势奇大,竟将整柄刀荡得飞起,刀尖朝前,笔直飞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