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一个,光鲜亮丽的小女孩儿,和他一个满身泥土,两手空空的男孩儿玩儿,也无法忍受,自己找到了一颗珍珠,却没有好好待她的能力。
所以他离开了她。
歌曲不知放到了第几首,唱出来的歌竟然莫名有些应景。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你
拥抱错过的勇气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他慢慢地握紧了她的手,直到她叫了声痛,才如梦初醒放开了她。
“对不起。”他神情木然,像被什么打击到了。
当年,他是不是错了?
他不应该离开她的,是不是?!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但回首才发现
这世界点点滴滴全部都是你
蔚清和木然四目相对,她忽然说:“你回来了吗?”
木然如鲠在喉。
男声还在唱: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
我会紧紧抱着你
蔚清好像并不计较有没有答案,她只是犹如喃喃自语一样,并不带有期待,也不带有苛求,仿佛怎么样,她都能微笑接受。
木然感受到了她这生来就带有的骄傲。
就像她七岁那年,明明脸上写着不要走,却赶走他一样。
他低声说:“蔚清。”
蔚清抬头看向了他。
木然的眼神炙热得可怕:“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鸟,一生都在飞,唯一落下的那一刻,象征着它在死亡。”
她不解地看着他。
“我以为没了你我还可以飞,我不至于死的,我不想做那只鸟,我想飞也是由我,落地也是要由得我的。否则,那不等于把命捏在了别人手里吗?我怎么甘心。”
“我不要做那只鸟,我要做凌驾于高空的鹰。”
“我从来没来得及想过,时光才是无价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追名逐利什么时候都不晚,可把跟你在一起的时光错过了,不论以后能不能在一起,那段时光都回不去了,但是也许,也许我们选择时光,我们会更开心,也许我们互相陪伴,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遗憾。”
他说到这里却又临时改口,像是自己也乱了:“不,不能往回看,往回看总是有一点遗憾的,可你和我之间,才没有那么多遗憾。”
他扳着她的手指头玩儿,又笑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真的要疯了。”
蔚清往抽回了手,像是一次利落地拒绝。
他僵硬地坐在那儿,如同被阴霾笼罩找不到出路般地望着她。
绝望都绝望的那么沉默。
蔚清却像游离在外,无关紧要,她爬上了床缩进了被窝,好像是困了一样。
木然闭了闭眼。
时间化成无形的坚刃,身处其中的他,被千刀万剐。
却要默默忍受。
生活,原本是简简单单,无懈可击的。
从一个在生活里的人有了弱点,有了所求,有了所惧,有了欲望的时候,生活是撕裂的口子,风雨都从那道口子吹进来,把人刮得摇摇欲坠,如同置身悬崖边缘。
有时候,也会认输,心想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
但更多的时候又生生熬了过来,因为希望比绝望更强大,它会掌控一个人生。
而人的本能就是求生。
木然找到她的手再一次握紧了,他在带着她,往出口爬。
房门突然被敲响,木然回过头。
蔚娆看到他脸色不好,叹了口气:“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了,快去休息吧。”
木然嗯了一声:“我再在这儿待一会儿就过去。”
蔚娆看着他:“单清风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带她出去走走?”
木然没太理解:“什么意思,去哪儿?!”
蔚娆笑了笑:“随便去哪儿,就只有你们两个人。”
木然静了会儿:“我不知道。”
“你现在已经乱了,你当然不知道了。”蔚娆顿了顿,“单清风说,如果想好了,要带她出去,就先把你公司的事情安排好。”
木然这才听明白了,他在这里的确不得安宁。
公司这里两回跑,一心二用,倒不如把她直接带走,至此没外人再有机会打扰他们。
木然点了点头:“好,我会的,我想想带她去哪儿。”
“反正美国不要去了。”蔚娆苦笑,“覃唯希要是知道蔚清成了这个样子,他估计要看不顺你了。”
木然说:“可是,她如果能看见覃伯父,应该会很高兴吧,会不会有利于她的身体?”
蔚娆默默道:“或许会让他开心一些。”
木然颔首:“这就够了。”
蔚娆闻言,无声地笑了笑,转头走了。
她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说:“木然这孩子真让人心疼啊!”
单清风嗯了一声:“他没辜负他曾经受过的苦难,以后,他会越过越好的。”
蔚娆点了点头。
……
这一天,天空高远。
有微风。
蔚清的房间里,木然拿出了相簿,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翻到覃唯希那一页的时候,面前的相片突然伸来一只干净的手拍在了上面。
他别过头一看,蔚清笑了。
他点了点覃唯希的脸,轻声问:“你喜欢他?”
蔚清眼眸弯弯,点了点头。
木然饶有兴趣:“为什么?”
蔚清歪了歪头:“帅。”
木然失笑,又指了指覃唯希旁边的单清风:“他呢?”
蔚清笑容更灿烂了:“喜欢。”
木然问:“也是因为他帅?”
蔚清吐出三个字:“比他帅。”
木然随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被残忍对比的覃唯希,忍了忍,还是笑出了声音。
然后蔚清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
木然煞有介事,又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蔚清眼神专注,似乎真的在打量他的五官,脸型。
被盯了一会儿,木然不自然地偏过了脸。
本来是即兴一问,真要被这么巴巴看着,他还真受不了。
而且,心虚。
蔚清说:“你年轻。”
木然动了动唇:“只是年轻?”
蔚清摇头,拨浪鼓似的:“你又年轻又帅。”
木然装模作样地轻咳嗽了两下,好像不好意思,但两秒不到,本性使然地问起:“那……比起他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