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清笑了笑:“不骗你。”
时洐盯着她,一眨不眨,同时吩咐军医:“取箭。”
军医头上早已生出了薄汗。
时洐闭上了眼睛,在箭被取出以后,他的手松弛落在了身侧。
蔚清那一刻心如刀割,她走向他,牵着他的手,为何你今生难过,前世还这样难过。
时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见她面无表情,拿着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汗,却忽然明白,妻子的另一种理解。
丈夫忽然是妻子的天,可妻子却是丈夫的山河世界。
倘若这个世界消失了,那么要天还有什么用。
夫妻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缺一不成。
蔚清看着他:“你醒了?你那一仗一决胜负,立了好大的一功,却也丢了半条命,就差那么一点点,你这颗心脏啊,就被那一箭要了。你昏迷了三四天,回来后,宫里请了太医来给你看,又养了两天,你才迟迟醒了过来。”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这一次熬不过去要死了?”他看着她笑,“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虽然没想到横着回来的,但也无所谓了。
赢了就行。
活着就行。
蔚清跟着笑:“我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这双手沾了太多的血,阎王都怵你。”
“是啊……”静了片刻,时洐说,“我这双手沾了太多的血,若阎王真敢领我,我肯定是逃不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没关系……”蔚清安慰道,“人有来生。”
时洐诧异地说:“是吗。如果人有来生,我肯定也不会太好过的,我这身上的血,三辈子都洗不完,不是天煞孤星的命就算我走运了。”
想到他下一世的确是孤儿,童年不幸,中年辛劳,蔚清忍不住低下了头,但是幸运的是,不论他是云是泥,他都光明磊落,气质不俗,这大概是他这一生庇护家国带给他的福气。
蔚清把手帕扔进水盆里,洗了洗说:“一向看你自信的很,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自知之明啊!”
“这两者难道不可以同时存在吗。”
对上他示弱的求知眼神,虽然明知道这不过是一头狼披着羊皮在骗人,她仍然顺着他,故意想了想,说:“好像也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他勾了勾唇,被哄着了似的。
“对了,你似乎还有些话没告诉我?”他看着她,“你说我要是不死,你就说给我听。”
“……”蔚清想,这人自己身体还好不利索呢,也敢跟她要债。
她闭了闭眼,说:“以后我们好好过。”
他目光明亮:“你不跑了?”
蔚清心虚了一瞬间:“我什么时候跑过……”
他嗤了一声:“要我叫来管事儿的问吗。”
蔚清:“……那就不用了,暂时不想跑了,外面太危险了。”
“我的夫人可真识时务啊!”时洐叹了口气,合着是被吓回来的。
蔚清:“没办法,我就是那么的聪明理智!命最重要!”
时洐仰头长叹,突然问:“木然是谁?”
蔚清:“……”
时洐看向她:“如果你回答了本王这个问题,本王就好好养着你,不然的话,本王就让你不痛快。”
蔚清抬手按住了他的箭伤,瞬间,时洐疼得面色发白。
蔚清皮笑肉不笑:“这样不痛快吗?”
时洐被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