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做足面子礼后,赵文杰竟在陈炎刚要抬手回礼时,直接转身背手,无视了旁人。
“在下今日,本因故要请苏小姐家人来此一叙。可不成想,苏小姐竟还不吸取教训,一如几日前的寡廉鲜耻,胡作非为。你即要继续自甘堕落,我却懒得再教你做人了。”
赵文杰说话时,言辞不仅尖酸刻薄,就连语气都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蝼蚁一般。
这还不算,在狠狠奚落苏汐月一番后,他最后又道:“今日你即来了,我也正闲着,就再免为其难做一回好人和先生,请上楼详谈吧。”
话闭,赵文杰收回最后开口时,斜视向苏汐月的鄙薄目光,不等众人反应,已抬脚向楼上缓步行去。
陈炎微皱着眉头,收回抬起到一半的手,而他嘴角笑意却更盛了,且双眸中已再无一丝温度。
他这几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人和事,却当真是第一次见骄矜到如此地步的人。
看来,还真如这赵姓公子所说,他如今正好闲着,为什么不能也做回好人呢?
但不等陈炎有所举动,一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的嗓音,便响彻了静默的大堂中。
“赵公子留步。”
苏汐月冷声将赵文杰叫住,并先于对方开口道:“还请赵公子不要自作多情,咱们间没有任何事,值得单独谈。我今日来,一为接回我弟弟苏子清,二为向赵家讨要一个说法。”
话到此处,苏汐月淡然一笑,“所以,我来此只为接回弟弟,与旁人没有一丝关系。但是,当然了,若是谁捉了,伤了我弟弟,那也和我来此的目的有关。”
至此,苏汐月便直接转头,对柜台后正伸着脑袋观察情况的,云来茶楼的掌柜,扬声问道:“劳驾掌柜的,不知你今日可见过一身着苍蓝色棉袍,这般高的清瘦少年,来过店里?”
老掌柜一愣,目光在大堂中的诸人身上扫着,边徐徐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又好像没有。想来您也知道的,云来茶楼早上的茶客可不是一般的多……”
苏汐月嘴角笑意不减,声音却冷得掺了冰碴一般,“那劳掌柜的仔细想想了,您老这般面善,一定也不希望我找不到弟弟,进而报官去各处搜查,弄得满街鸡飞狗跳,是吗?”
老掌柜闻言,一个激灵。
他此刻十分肯定,面前这水灵灵的小姑娘是在说,若不实话实说,她就立刻要找官差来搜查闹腾茶楼!
虽然他见惯了破皮无赖,也不怕闹腾,可若真因这点小事儿,就惹得官差来搜查,或常驻云来茶楼,那他们向东家可就没法交代了。
不说上下打点的那一番破费,他们这云来茶楼本就不怎么好的生意,只怕要更难做。
且官差来了,他也一样要说实话……
只眨眼的功夫,老掌柜心底已迅速做完了一番计较,并下一瞬就已佯装着,猛然想起线索的样子。
“哦,是了是了,小姑娘要说是你弟弟,那我还真见过和你长得差不多大的一个,身穿苍蓝色棉袍的少年,和他们一起进的茶楼。现在,应该也在二楼上吧?只是人来时,似乎晕着,是被人架着进来的。”
老掌柜瞬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能提供的线索,一股脑的都抛了出来。
哎,这些贵公子间的烂账,他可不想搅在里面。
只是,两害相遇取其轻,另一伙儿绑人的他还认识,且知道家里大人管的严,也还算讲理,应该比这小姑娘容易说话和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