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去便好了,白术在此处等你——”
银发少女拉着兜帽轻声说道,言语中,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疏离。
这是她,第一次对少年表现陌生。
李承欢似是听出了其中的异常,伸出温热的手,想要轻轻掀开兜帽的一角,看看她的眼眸,却是怎么也拉不开。
少女拉着兜帽的纤细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玄衣被扯得有些褶皱。
她在排斥自己?为什么??
李承欢皱着眉,再次向她伸出手去,但银发少女似有所感,后退一步,好像在逃避着他。
“承欢,去吧——,白术很乖的,就在此地,不会离开的——”
银发少女说着,身躯微微颤抖。
她这是在畏惧着啊——
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她现在怕是真的不想见自己。
但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吧,明明今早出来时还是开心着呢——
李承欢盯着依旧被玄衣包裹着的月白术,似乎能透过布匹看到她的蔚蓝色的眼眸,心思流转,却是怎么也想不清其中的缘由,无奈叹息着收手。
“那也罢,我与木老去寻些衣服,白术待在此处,且莫离开哦。”
“嗯——”
月白术出声答应道,娇弱的答应,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心上人随着青衣老者走后,少女才如释重负一般,蹲坐在地上大声哭泣。
兜帽之下,沧海般的蓝瞳此时微红着,充斥着水雾,泪滴不要钱一般自她的脸上滑落。少女伸出手,极为委屈地擦拭着,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地擦,晶莹的泪滴依旧如雨般从她的脸上滑落,湿了月辉般的银发。
“不要啊,欢,不要这样啊——”
月白术委屈地哭诉着,眼眸中却不合时宜地中浮现出少年在提及那人时,嘴角泛着的淡淡幸福温和。
那抹温柔,像是最锋利的刺刀,刺在她的心口。
明明在少年最悲伤的那几年,是自己跟在他的身边,温暖着他那颗拒人千里的心,但为何,为何他依旧对那人,念念不忘——
既然结果终究是这样,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虽身患月昙,但毕竟不傻,也清楚着那些如灿阳般暖融融的金黄的回忆一点一点消逝着。但她一直都很努力,一直都坚强地反抗着,火灼之痛,失情之殇,她都承受下来了。便是父王满是血污地倒在她的面前,那种割心之痛,她也承受了,而没有失去生的信念。
这些,都因为她深深,深深爱着他啊——
所以她一直都努力不忘却那些有关他的回忆,一直都努力着,坚信着终有一天能够再次相遇。
只是一切,君不见,
或许是上天怜惜着,她又一次遇到了他,但是为何,为何已然缘尽??——
“为什么啊——”
少女哭诉着,质问苍天。
门外人流不息,却是没有一人停下脚步问她为何而哭,世间纷扰客,皆是无情人。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抽泣终于缓缓停了下来,但并不是悲伤已止,而是她听及李承欢的话语自远处传来。
“哈哈,没想到当年我的珍宝竟然被压在了箱底。这可是大家之做,世间罕有,当年我寻了它许久,就是为了我膝下一女,不过现在她已然不再,却是用不到了,就赠与李医吧。”
“这——,这样好吗?这可是令爱唯一留下的啊,纵然芳人已逝去,但留下,至少缅怀时,也不至于手中空无一物,对酒于天吧。”
“李医就不要拒绝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次,却是分毫未取,此等恩德,那是一件衣裙能够比的?至于缅怀嘛,哈哈,这就不需要李医担心了。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从未远离。又何须要一条衣裙来纪念呢?哈哈哈——”
“木老旷达,倒是承欢愚钝了。”
要——要出来的吗?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