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阵祭祀声传来:
“雷电之神、火焰之神、力量之神、时间之神,卑微的祭司祈求你啊!”
“至高的神……请赐予……力量于斯莱普尼斯!”
“神啊,赐予我力量!”
幕玉一皱眉头,这世界果然有神,自己还好没有乱说话。
……
此时虽然临近十月,但是秋季的阳光,依然炽烈而火辣,厚重的水汽,在光线的照射下,让海子县的空气沉闷而令人烦躁。
天盛国在玄天大陆东北部,而墨玉州却恰恰在天盛国的最西北方,海子县一面临海,一面靠着大陆的明珠——呼伦贝瓦湖。
水汽的缘故,也让这里的人们,秉信温和而狡诈,多是经商做买卖,少有租地求生的守旧之徒。
街道两旁是几尺深的沟渠,杂乱摆放的瓜果蔬菜,却没有让这两条沟渠,变得恶臭,这里是高收入的乐园,高级手工作业者,都居住在街道两旁。
两旁的小贩纷纷嚷嚷,有做生意的,有故意挑事的,有痛哭哀嚎的……为了生意,为了活下去。
“走过路过别错过,上好的金鲜鱼!”
“鲜嫩爽口的蛙鱼,清早喝一碗,精神一整天!”
“呼伦贝瓦湖的湖鱼,新鲜打捞上的!”
“上好的绸缎,粗布耐磨的布匹!”
“鲑鱼,上好的活鱼!”
“瓜果蔬菜,新鲜地嘞!”
……
繁华的街道,吵吵嚷嚷,各种卖熟食的商贩流动着吆喝,招呼行色匆匆的高级手工艺人,这里面,有的人会停下来,仔细的瞧一瞧今天的鱼又有什么不一样,瓜果蔬菜是不是隔夜的,也有的不耐烦的嚷嚷,喳呼着让商贩快点,也有的面色冷淡,淡漠的走过街道。
幕玉揉着腰间的玉佩与香囊,探出的头,却被幕虚叫着缩了回去。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么多人,保不准有小偷和仇富的人,尤其是这些商贩,一部分天明叫卖,夜暗了却做着偷鸡摸狗之事,让得县衙的大狱就像繁华的街道一样。
马车慢慢挪动,缓缓走出了这段商贩手工业者密集之地,周围的叫卖声渐渐变小,流动的商贩,也变为了固定的店铺。
幕玉又将头探了出去,路边不只有店铺,还有流浪的人狗猫,他们夹杂在一起,与这条街道显得格格不入。
热闹的酒楼,几个稚嫩的小二,正在端出几份热食,置于面色枯黄,眼珠深凹,头发杂乱而反光的幼童面前。
几个幼童嬉笑着胡乱吞吃眼前的热食,却也没有遗忘感谢热心的大人。
看着笑意满满,手嘴并用的幼童,几个小二眼里的疲意退了下去,纷纷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旁边的流浪汉贪婪而呆滞的望着热食,腮帮子一动一跳,脖子以上微微的抖动,蜡黄的脸也变了色,深凹无神的眼瞳,骤然明亮,继而变得枯槁无神。
马车在烟雨楼无声的停了下来。
酒楼的掌柜是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他笑着看向几个幼童,深邃的眼瞳泛起一抹涟漪。
来来往往的人流,显示着这里的非凡与尊贵。
幕玉的记忆里,烟雨楼他来过不止一次,掌柜的是耶和生男爵。
幕虚在酒楼小二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边下边嘱咐幕玉小心,别摔了。
“小玉子,可别摔了!”耶和生笑眯眯道。
“耶兄,最近生意好吗?呼伦贝瓦大鲑鱼,可让我馋死了!”幕虚搓着双手,圆圆的眼睛不断瞟向五楼的贵宾房。
“幕兄,老弟我早有准备,赵县令也来了一会儿了。”耶和生一边将幕玉扶了下来,一边说道。
幕虚招呼着幕玉,笑着转身上了五楼。
圆桌上,一个胖脸,眉毛坠到眼角,两眼不在一条线上,下颚咔咔作响,边吃边对幕虚做了个请的手势。
“幕兄,幕公子是要子承父业?”赵吉赵县令,低着头将视线拉长,扫在幕家父子的身上,嘴里还不停的咀嚼着。
“儿子大了,也懂事了,我也该退下去,做自己的事了。”幕虚轻轻撩起马褂一角,面不改色的坐了下去,圆圆的眼睛一转:“赵兄,鱼子可鲜?”
“鲜,鲜极了,才刚刚上桌,值得一吃。”眼角一瞟幕玉:“公子这身云雀衣老夫甚是喜欢。”
幕虚一笑,手指不由自主的敲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伯爵的金衣,权力的象征,你可要一试?”
两人对视在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幕虚夹起一筷子鱼子,便放在幕玉的盘子里:“玉儿,一两一金,快吃,别让这老狐狸得了便宜。”
一盘鱼子四两。
“便宜了,现在两金了。”
上上次幕虚吃的是三十两银子。
幕虚一怔,圆圆的双眼不断转动:“阿西斯还是不甘心,还要挑起事端?”
“不,他们甘心了,不然这鱼子也不会如此昂贵。”
天盛国与阿西斯接壤,几百年前,天盛国便从阿西斯的嘴中,将墨玉省这块肥肉,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