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之在一旁看得捧腹大笑。
肃王一走进院门,就看到院子里热闹成一团,还有笑得绚烂至极的萧晚之,在宫里的疲惫瞬时一扫而空。
他走到过去,对着北山笑骂道:“还不滚下去,去找个懂烧炕的婆子来,你这要弄到什么时候去?”
北山如获大赦,忙扔下柴火跑了出去。
“对不住,冬至圣驾要停宿大庆殿,这些时日要忙,没有功夫来亲自接你。你累不累?怎么不歇息会?”肃王迈着大步过来,笑着对萧晚之道。
“我不累,你忙你的,别操心我。”
待肃王携着萧晚之走进正房,见到屋内与屋外无异一般的冷冰冰,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
“对不住,都是我没想到,让你受苦了。”肃王艰涩的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以前认为聪明能干的孙侧妃,会这般的蠢。
还有他的王府大管事,他的长史,都没有提醒过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御下有方,王府井然有序,内外有别。
残酷的现实让他领悟到,自己这个王府,根本如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数九严寒的天气,肃王背后却冒出了冷汗,既感到难过又觉得后怕。
……….
杨柳院。
孙侧妃斜倚在软塌上,高嬷嬷坐在她身后的凳子上,双手揉着她的眉心。
“嬷嬷,那边怎样了”孙侧妃眉心紧锁,有气无力的问道。
自打听到萧晚之要回府起,她的眉头就再也没有舒展过。
“碧荷去那边打听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高嬷嬷心底叹息,她一直劝孙侧妃不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为难萧晚之,她是这个王府的王妃,回到王府是迟早的事情。
再说萧晚之能回来,肯定是得到了肃王的首肯。
孙侧妃已经惹得肃王不快,这个时候还去触他的霉头,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可是孙侧妃却打定主意要给萧晚之一个下马威。
她回想起与肃王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温柔缱眷仿若还在眼前,他的宠爱,他的怜惜,怎么做得了假?
他怎么会真正的怪她?两人之间不过是闹个小别扭罢了,只要她再见到肃王,投入他怀里哭一哭,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她还是他的心头宝。
肃王掀开帘子,一股夹杂着浓浓熏香的热浪扑面而来。
随即扑过来的是孙侧妃,她纤细柔弱的身子如飞鸟投林,一下挂在了他身上。
“爷,您好久都没来看人家了。”孙侧妃抬起头,杏核大眼汪着泪,既委屈又依赖的看着他。
肃王茫然。
萧晚之的屋内,永远气息清爽,从没有见她用过什么熏香。
肃王也没有见到她哭过,以前就算是他训斥她,她也是恨不得冲上来跟他打一架,从没有在他眼前红过眼眶。
肃王心头五味杂陈,面上却十分平静,伸手推开了孙侧妃。
“你坐下,高嬷嬷也听好。”肃王指着软塌,对有些迷茫的孙侧妃说道。
“从现在起,你就安心呆在院子里,没我的令不得出院子大门一步。待新年之后,你迁到庄子上去住,那里什么都不缺,能保你衣食无忧。”
孙侧妃如遭雷击,颤抖着嘴唇,哆嗦着道:“为什么?爷,为什么?”
“为什么?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一个侧妃而已,你妄想的太多了。”肃王淡淡的道。
“是,我是妄想,可是爷,以前你对我的好,你迎我进门的时候,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么?都是骗我的么?”孙侧妃泪流满面,不甘心的哭喊着道。
肃王往外走的脚步一顿。
“高嬷嬷,看好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肃王冷声道,抬起脚走了出去。
孙侧妃瘫倒在软塌上,哭得撕心裂肺。
高嬷嬷站在一旁陪着流泪,心里既酸楚又怜惜。
后院女子一生的辛酸荣辱,都挂在男人身上。
出嫁前靠父,出嫁后靠夫,老了靠子。
孙侧妃现在是四下无靠,她还这么年轻,以后要怎么才能熬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