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年脸上留着血,嘴唇却毫无血色,面目苍白,微微佝偻着身子,一双眼睛却清明有神,定定地盯着她。下一刻,盛卓便支撑不住,直直向前倒去。
云悠忙上前接住他,两人腰间的慑妖牌却突然松开,坠落在地,少年的呼吸打在她的颈侧,还好,他还有命,还好,他们走出了余阵。
盛卓再次睁开眼睛时,一时不知今夕何地,回想起昨夜的惊险,便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重新装了一遍,然后要起身,想寻云大人,看她究竟怎么样了。
才坐起来,盛卓却发现自己较昨晚已恢复许多,灵力已恢复了六七成,而脸上的伤口也小了些且结了痂。
趿拉着鞋走出,却见云大人正在外屋的榻上睡着,已换成了往日的女身,头发乱蓬蓬的,满面倦容。
于是盛卓小心翼翼地抱起云悠,想来也是真的累坏了,云悠只转了转头,并未转醒。
而后,盛卓将云悠轻轻放在床上,妥帖地盖上被子。却见她脸色有些红,将手搭在她额头,竟然滚烫。
盛卓于是收整下衣服,准备出门去帮云大人抓些退烧药,又担心寒郎他们再来对云悠有何不测,便设下了保护结界,才戴起面具,负上令和,开门离开。
出了门才发现,云悠竟找了间客栈,才下了楼,小二十分热情道:“哟,客观出门去?怎么不见夫人一起?”
盛卓有些意外,但又想孤男寡女只要一间房,想来也只有夫妇关系最合适,便道:“夫人染了风寒,我去给她买些药。”
“噢,这样啊,客官昨日醉酒严重,夫人扶您来住店都是后半夜了,想来是吹了夜风吧?”
“是呀。”
“客官您出门往左走,第二个路口右拐就有家药店了。”
“好,多谢。”
说罢,盛卓便飞快走了,到了药铺,抓了药,正要回去,却被门口的人群挤的走不出去。
盛卓正奇怪,今天东境有什么大事吗?
而这时,却见一个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吹啰打鼓走来。
盛卓整个人如同被雷击过一般,抓过身旁的男人问道:“今日什么日子?几月几号?”
那男人原本正要鼓掌,被问的一懵:“九月十六啊。”
九月十六,是盛榭和魏依优大婚的日子!
果然,下一刻,便看见盛榭坐在高高的骏马之上,一身气派喜服,可不就是新郎官。
一晃数月未见,堂兄眉目未变,但气质却愈发成熟,虽是成亲的大喜事,脸上的喜色却是淡淡的,从容地看着前路,并未热络地回应百姓的恭贺。
而在盛榭身后的骏马上,正是面目清寒的胜风。正襟危坐于马上,颇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盛卓混在人群中,又戴着面具提着药,突然有种不认识他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