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这个之后,夏渌渌便去了吴奕那里。
贺如淳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仍然很准时到了,远远的,就看见孔致帆已经早早的等着了,摇着扇子,东张西望的,见到贺如淳果然过来了,一张脸立马堆起了笑脸。
“我这样做对吗?”在见到孔致帆的那一刻,贺如淳有一瞬间的犹疑,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是对的,而且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她很快自己回答了自己,她已经见了三个人,名单中后头的人,家世更差,或许性格也更差,她必须得抓住机会。
贺如淳到了凉亭,孔致帆立刻奔上来,就要牵起她的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想了我一夜!”
贺如淳听着这话刺耳,人都已经到了,却也顾不得了,脸上笑了起来,手却巧妙的躲开了,“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来呢?”
孔致帆脸上浮起坏坏的笑,“因为你看起来像个良家妇女。”
贺如淳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分,“孔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看起来’像良家妇女?”
“如果是良家妇女,会因为我一张纸条,就巴巴的过来吗?”
贺如淳心里暗道不好,自己心里太着急了,昨晚又被父亲骂了一顿,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孔致帆可能并不像表面的那样是个翩翩君子,便急匆匆的来了。
她心里打算的,是一场温柔的交流,两人能确认彼此的心意——前世,她跟吴奕就是这样的,吴奕完全没有这样轻浮!
贺如淳此时想明白了,她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她正色到,“孔公子,我以为你是个正经的有学问的公子,心里……”她顿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我心里一直钦慕有学问的人,想与孔公子进一步的接触,也只是想交流一下,并没有其他想法,还请孔公子不要误会!”
孔致帆见她想退缩,伸出手来,一下子钳住了她的手,那表情似乎要一口吃下她,“你装什么清高……你还不是与那些扑过来的女孩子一样,就是看中了我的家世,看中我家的钱!”
他把她的手捏得生疼,贺如淳心里觉得害怕,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她再使劲也挣脱不开,不由得口不择言,“你以为你的家世算什么?我还不至于堕落到看中你的家世……”
孔致帆听她这样说,胸中腾的升起一股邪火,他稍一使劲,便把贺如淳拉到近身处,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贺如淳心里一下子害怕了起来,使劲挣扎,但如何挣脱得过?只听“嗤啦”一声,她的衣服被扯坏了,领口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亵衣。
“你们好大的胆子!”突然,两人听到一个女子尖利的叫声,孔致帆吓得手一抖,贺如淳趁机把衣服拉了拉,挡了起来。
再一抬头,贺如淳想死的心都有了,前面不远处,有大概四五个妇人,正向他们走来,为首的一个怒气冲冲,脚步很快,头上的钗环几乎要被摇下来。
“母亲……”孔致帆在旁边嗫嚅了一声。
“哎,这不是贺家姑娘吗?”后头一个妇人突然张口说,贺如淳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抬头看过去,发现是她的“闺蜜”曹芳蕊的母亲,京城的妇女联盟,闺阁八卦的传播中心之一。
贺如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眼眶瞬间红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这个后山不大,但是与另外的一个大些的山脉连着,一直延伸到京城郊区很远的地方。
贺如淳漫无目的的跑着,路边树啊草啊的枝枝桠桠划了她不知道多少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就想这样一直一直跑下去,不想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那些妇女的脸就浮现在她面前。
她觉得她完了,已经不用再往下活,因为即使活下去,她也与好日子无缘了。
重生一次,她仍然嫁不到好人家,甚至可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终于,贺如淳跑到了一个似乎是半山腰的地方停了下来,旁边垂直下去是一个陡坡,看起来又陡又长,如果往下跳下去,应该是能很干脆的死了吧?
死了吧,死了吧,她脑海里一个声音一直在响,死了就好了,就解脱了,就不用去面对这些了。
那老太太怎么办?母亲怎么办?贺如念会嫁到世子府,窦姨娘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父亲越来越光明正大的偏爱,她死了,她们怎么活?
活下去?她肯定会贱名远扬,没有一好户人家会愿意娶她,她会一直在贺府,过成一个老姑娘,甚至有可能,还没到老姑娘的时候呢,就被家里赶出去,毕竟,一旦没了老太太的庇护,她觉得窦姨娘一定会把她们母女吃干抹净。
贺如淳一个人在这个崖边转悠了很久很久,到了傍晚,天越来越黑了,马上就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她也想透彻了,她把眼睛一闭,伸开双臂,毫不犹豫的,就跃了下去。
突然,她感觉腹部一紧,下坠的趋势立刻止住,黑暗中,有个人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把她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