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如淳才到院子不一会儿,贺苑章怒气冲冲的过来了,后面跟着窦姨娘。
贺苑章一扫身上的斯文之气,怒目圆睁,把桌子拍得山响,抖着手指着她,“你这个不孝子,你还不给我跪下!我们老贺家从你爷爷辈起,几十年,家里姑娘出了名的安分守己,什么时候出过你这样的?你是把贺府多年积累的名声全都败坏了!”
窦姨娘此时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拍着贺苑章的后背,“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淳儿还小,有些事不知道轻重就做了,我好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就是做事冲动了些,总体上还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姨娘,没凭没据的,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们姑娘是个最知道轻重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比谁都清楚!”夏渌渌见不得这副嘴脸,也不顾及丫头的身份了,大胆出言讥讽。
“哟,这个小院子厉害了,主子主子不知道轻重,丫头丫头也不把人放在眼里,这还了得,把这个丫头给我……”窦姨娘瞬间变了脸色,抓了个小辫子,就恨不得立刻搞人。
“姨娘,渌儿说得没错,外头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泼皮混说,也是能信的?”贺如淳打断她,气得直咬牙。
贺苑章听着她俩争执,头上气得青筋暴起。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他在我们家门口都敢混说,你知道他给多少人说过了?这种事情,一旦传开,你就完了!说不定还要连带着整个家遭殃,你到底干了些啥得罪了这个人?天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他就非得盯着你不放?”
窦姨娘添油加醋,“老爷,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必是被人家抓到了些什么,人家才敢说的!”
“姨娘!您是长辈,您看您说的话,像个长辈说的吗?”夏渌渌气急,也顾不得丫头身份了,恨不得怼死她。
“老爷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着丫头能的,还不是淳姑娘惯得!”
“来人,给我把淳儿关到佛堂去,还有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一并关进去!”贺苑章大声呼叱,外头马上进来几个小厮,要把她们主仆抓起来。
“我看谁敢动淳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贺老太太由何妈妈搀着,进得门来。
贺如淳泪眼朦胧的,赶紧起身,去扶老太太,边说,“老太太,我冤枉,父亲尽是相信外头的人,一点也不信我。”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我信,我看他能把你怎样。”
贺苑章见到老太太进来,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一向自诩孝顺,也是这样做的,老太太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
老太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窦姨娘,对贺苑章说,“教育儿女,那是父母的事情,怎么也没见着淳儿的母亲,却叫一个妾室到这里来扬武扬威?你的规矩和体统呢?”
窦姨娘赶忙低下了头,委屈的用手拉了拉贺苑章,贺苑章一把推开她的手,“老太太,是我疏忽了,刚才刚好在姨娘这里,一时情急,就一起过来了。”
体统和家声,一直是贺苑章的软肋。
“外面那个泼皮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种人疯疯癫癫的,他的嘴谁管得住?你不想办法去解决这个人的问题,反而几次三番的来淳儿这里兴师问罪,是不是有些里外不分,本末倒置了?”老太太语气里透着威严和不容置疑。
老太太的话,贺苑章不敢不听,只能一迭声应着是,又辩解了几句,气势明显不如刚进来时,又硬撑着拖了一会,便仍带着窦姨娘,回去了。
贺苑章走后,老太太感觉一阵眩晕,几乎要倒了下来,贺如淳急得不行,老太太过来时走得急,何妈妈也没带着老太太随身的药,便叮嘱了几句,搀着老太太回去了。
贺如淳一直把老太太送到她的院子里,伺候了一阵,见老太太睡下了,才回来。
是夜,大家都睡了,贺如淳一夜烦闷,在床上翻来覆去,思来想去,许久才沉沉睡去。
夏渌渌也跟江元一就他查出来的信息讨论了很久,也是很晚才睡下。
第二天,贺如淳早早的醒来,起来了就魂不守舍的,干啥都心不在焉,等到上午时分,她就找了个理由,连渌儿也不带着,就自己出门了。
贺如淳前脚出门,夏渌渌后脚也出了门,她知道贺如淳要去哪,昨天伺候贺如淳睡觉时,她寻了个机会把贺如淳袖子里的纸条找了出来,纸条上写了一个时间,一个地址。
她要去跟孔致帆私会,地点就在孔府后门出来,一个小小后山的凉亭里。
夏渌渌心下不安,出来之后,她先去找了一个颇有名声的风水大师,让他按照她的话,告诉孔致帆的母亲阮氏,她们家后山凉亭,下午将会出现祥瑞,一定叮嘱她要过去查看,只有看到了,家里才能有好事发生。
江元一告诉她,根据系统信息,孔致帆的软肋就是他母亲阮氏,阮氏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对孔致帆的管教堪称严苛,孔致帆最怕的就是他母亲,如果让阮氏看见他两私下相会,那他两的事情就绝对成不了。
阮氏今天上午,会跟其他一些官员太太们在一间茶楼聚会,阮氏极信风水,只要那个大师出现在那里,即使大师不去主动去搭话,她也一定会过来找大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