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菱角跨出房去合了门,沈宛整个人趴在小桌上,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那枚玉坠儿,复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折腾了一圈,非但团子没买到,还和老头子叮嘱要敬而远之的纳兰公子打了照面,最叫人尴尬的莫过于自己还佩着人家赠的坠子……也不知他瞧见没有,自己那时只下意识伸手去遮,现下想来不过掩耳盗铃欲盖弥彰自欺欺人愚蠢至极!
沈宛只觉越想越气,心想眼不见心不烦,气急败坏地将那坠儿塞回锦盒中藏入抽屉肚内最深处,才算是略略消了气,方才觉得胸闷气短的憋屈感少了些。
倚在床边儿翻了两页书,觉得手脚有些凉,便扯了旁侧的被子来盖,窝着窝着整个人儿便钻进了被窝里。
沈宛手上的力道一卸,脑袋一歪便沉沉睡去。
待得迷迷糊糊睡饱了睁眼,却见天色已然黑透。因着本没有瞌睡打算,这旁侧桌案上对着的窗亦微敞着透气,月色沿着缝隙躺在未合的书卷上。院子里的下人还没回来,自是没人记得点上油灯蜡烛。沈宛起身倒了杯茶,入口凉透令她皱了眉倒吸一口冷气,人却清醒些了。不合时宜地睡得太久,脑子便全然分不清今夕何夕,有些昏沉,便披了件外衣打算去院内走走。
甫一开门,便瞧见院内小石几上摆着个食盒,还有个人坐在一旁喝茶,见她出来,转头看着她笑:“三姑娘可算舍得起来了。”
那捏在手中的杯盏隐约有袅袅热气溢出,想来此不速之客来了也有些辰光,竟还自己去烧了壶热水。
“不比纳兰公子好功夫,只是不知此趟,公子是否还翻得是上次那个墙头?”沈宛紧了紧外衣,带着警惕的神色望着眼前品茶的男子。那人又斟一杯热茶,端着向她递来:“三姑娘这门庭也委实过于冷清,在下只得自力更生。想来三姑娘醒后也未进过茶水,不如先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