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

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这四年她是亲眼见到单家商业帝国的崛起，亲眼见到这个男人是怎么不遗余力地打压焦家，也亲眼看着自己家破人亡，大厦倾颓……

单凌琛的脚步停了下来，笔挺的身形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眉眼都染上了寒霜。

“机器是查过了，我还没查。”

焦雨晴心里一紧，哆嗦了一瞬，脑海中瞬间出现了昨天全身赤裸的画面，窘迫和屈辱感再次爬上心头，“我不要……”

“想做单家少奶奶？”他弯腰，手臂缓缓撑上了床沿。上扬的眼角中微光乍现，带着三分邪气，气息逼近。

焦雨晴动了动嘴唇，屏息，但鼻腔里还是充斥着属于单凌琛的味道，好闻又独特，带着特有的阴沉，像结冰的清泉，无限的冷意中透出的凉凉的薄荷味和烟味，让人一旦产生了嗅觉记忆，便难以忘记。

“我不……”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哭腔，但只说了两个字便止住了。

她清楚单凌琛现在盛怒是因为什么……如果她可以进入单家，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和乐乐生活在一起？

“继续说啊。”单凌琛的唇角始终扬着弧度，但阴寒的神色却是遍布整张精致的脸。

她咬唇，没出声。

怒意陡然间上升，房间里的温度再次降了降。

“很好，敢做敢认。”单凌琛伸手，食指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动了动，“当年你爬上我的床，买通媒体放出艳照，大概也就是笃定了我们单家会迫于舆论承认你的身份，没想到算盘打错了，反而落魄到今天……现在故技重施奏了效，很得意吧？”

焦雨晴被迫抬脸，嘴唇抿成了一线，白皙柔嫩的皮肤在光线中透着亮，杏眼里满是水光，仿佛一晃就能掉下泪珠。

还真是长了一张无辜的脸……单凌琛轻嗤。

“我用你们焦家没落换了我母亲的一双腿，现在你猜猜……”他发了狠劲，指尖缓缓收紧，语声嘶哑而狠厉，“你要用什么东西，来换单家少奶奶的位置？”

“啊！”

单凌琛猛地用力，焦雨晴窒息的同时双腿一凉。

“单凌琛！”她艰难地叫了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回涌，“回去……回去好不好？换个地方……只要换地方，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楼下就是乐乐的房间。乐乐从小的智力和行为都不似平常小孩，刚才她喊的那几声很有可能已经让乐乐听见了。

“我说不好呢？”他笑，吐出的字句淬满冰渣。

“我不要在这里……放开！”焦雨晴奋力挣扎，“你这个疯子！变态！那也是你的女儿！”

“唰！”

她身子一僵，动作停了下来。

放大脸颊就在她头顶上空停滞，鲜红的血液瞬间渗出了伤口。

焦雨晴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再看了一眼单凌琛的脸颊，咬了咬牙，心底一阵绝望。

“焦雨晴。”他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厌恶和恨意在眼底交织，已经到了顶峰。

“单总！”门外响起了助理的声音。

单凌琛咬牙，青筋跳动着，显然在极力压抑。

“单……单总？”

“说！”

“是！范小姐找您，家里没找到，追到医院来了……”

焦雨晴脑子一片空白，滚下床，匆匆整理自己的裙摆，全身都在颤抖。

“……她说见不到您就不走了，闹得媒体也跟过来了……”助理再次道。

单凌琛眉眼一动，“让她上来。”

“是。”助理道。

房间里静默一瞬，单凌琛斜眼，眉目中翻涌的怒气已经尽数消退，代替的是浓烈的笑意。

“过来。”他勾勾手，慵懒地往床上一靠。

焦雨晴僵直着脊背，心底一凉这男人是会变脸吗？疯子……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