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麓失去孩子来到英国之后,甫榆林生怕她触人生情,大部分时间把她关在房间,生怕她在外面看到刚出生的婴儿。
这几天辛学知回了国,甫榆林有时被工作缠身也顾不上白麓,一没注意,就被白麓给偷偷溜了出去。
在医院的儿童区,白麓坐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快天黑,甫榆林这才带着护士找到了她。
找到她时,女人满脸泪痕,双眼无神如两颗没有温度的珠子,甫榆林看了一圈周围嬉戏的孩子,顿时就明白过来白麓在想些什么。
心被女人的眼泪给惹得隐隐作痛,他一把将白麓抱进怀里,却受到了白麓的挣扎,涕泗横流间,白麓不停哭着要自己的孩子,最后还一口咬在了甫榆林的肩膀上。
当晚,白麓在病房摔了所有的食物,如果不是医生强行给她打了镇定剂,恐怕冲出病房都说不定。
醒来后,白麓又开始嘶哑着喉咙破坏起病房里的东西,和之前郁郁寡欢的样子判若两人,甫榆林找到自己的导师,他称白麓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了。
从阴郁变得焦躁,从生无可恋变得开始折磨自己,一切都是因为心底最强烈的那个念头得不到解决。
甫榆林问导师该怎么办,他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他只好盼望辛学知能够把孩子给带回来,可没想到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完甫榆林的描述,辛学知痛心不已。
赶到白麓的病房时,正好碰到她醒过来。
床边的纸巾筒被白麓扔到看护人员脸上,在她眼中,看不到丝毫歉意。
这不是辛学知认识的白麓!
她的女儿,值得一切美好的词,如今却被季家和孩子给逼成了这般失智的模样!
“白麓!”辛学知噙着眼泪喝了一句,和看护人员说了数声抱歉后,她拽住了白麓挥舞的胳膊。
“白麓,冷静点!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发疯的地方!”
直到甫榆林也上前帮忙,躁动的白麓这才被压制住。
身边没了可摔的东西,白麓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开始不断呓语“宝宝,妈妈好想你啊宝宝……”
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刮挖着辛学知的心头肉,辛学知抽泣个不停,不想让甫榆林看到更多的难堪,沉声让他先出去。
推着轮椅到了病床边,辛学知刚准备碰一下白麓,被女人极为激烈的躲开,防备的眼神让辛学知作为亲生母亲看了,难受的喘不过气。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掏出照片,然后递到了白麓面前。
走之前,季明轩给了她一沓照片,称不希望她错过孩子每一天的成长。
没有温度的照片怎么可能比得过有血有肉的孩子,辛学知心底恨极了季家,原本还打算把这东西给丢掉。
可眼下,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东西。
庆幸的是,白麓看到照片里的孩子,神情终于平静了下来,眼泪依旧挂在眼尾,她抬头,看向辛学知。
“妈?你怎么会有宝宝的照片?”
辛学知苦笑“季明轩给的。”
“妈,我可以回国见孩子吗?我就偷偷看一眼,绝对不会让季明轩发现我!”
“不行!”一想到季老夫人恶劣的面孔,辛学知拒绝的果断且干脆。
即使没了孩子,她也不允许白麓再踏季家这一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