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要杀他!”你竟然对师父出剑? 天海剑下,永无敌对。心中有了偏执,天海剑停不下来。 “蓝溪玉中心已合,阙如已满。封印缓一时之急,可思长久之策。我会将风希严加看管。“ “蓝溪玉不能毁,就如神器不能毁。风希一样不能杀。他现在就是蓝溪玉。杀了小骨,留下蓝溪玉;杀了风希,不是酿造另一场灾难?” 知小骨这一剑不是有心,却一样无可排解。从她对自己拔剑那一刻起…… ------------------------------------- “风希,停下来,师父是在救他!” 听到小骨的声音和落十一等人七手八脚拉住风希,却渐渐被风希嚎啕哭喊淹没。 周身结界不断被攻陷。风希的魔性到了这样的力度! 专注一力向风逸,抵制身后风希暴涨的魔性。身内血与气不断外溢,好在源头无尽,他更成了保护者。 白光侵蚀天地,自己也只看到一片茫茫。巨响如同寂静,恍惚里桃花绽放,银铃声音渐近。 退去。 看到瘫倒的风逸,浸在血水,虚乏已掩不住惊讶。好歹保住他一命,虽然功力尽失。 身边是小骨,十一,幽若……都在。 风希安静地躺在地上。安静得可怕,额上的幻景弥漫整个白纸一样的脸庞。丝丝血痕透出。 “小心!”一把把小骨推到身后。 风逸惊人地支起身子,向风希爬去。 “师兄,你死了……不要杀我!”风希猛然睁开眼睛,血泪流下,幻景随着泪水在空中四分五裂。 四周人越来越多。师兄师弟都在。客房早就飞灰烟灭,一切敞开在天地。海边血色夕阳,浅淡宁静。 寂静中只有风希的叫喊,修为尽失的风逸死死抱住风希,一时竟不容他挣脱。 “师兄死了!” “不要杀我!” 横霜剑清啸,直向风希眉间幻像。 “师父不要杀他!” 花千骨听到断念出鞘的破空声。大惊失色,自己竟然对师父出剑! 须臾剑光莹白五彩,穿梭暮色。一来一往,无敌对之势,却似平日练剑桃林天海,应和如天地。 天海剑下,永无敌对。 “小骨,住手!”心声相通中,听到师父呵斥。 “师父不要杀他!”手中剑却停不下来。 “你不听师父……”愤怒碾磨得心上痛痕累累。 心中有了偏执,天海剑停不下来。 看到众人已围困住风希。 小骨,你就知道师父出手,不会更好!最坏情况,不会伤他魂魄。 一道混杂着污血火焰之色的彩光打破二人的和谐。 白子画挡开一剑,剑尖一转,刺向风希。风希刚被师兄师弟制住,惟独眉间幻象愈发真实,应是人人可见。再不出手就迟了。 同时感到胸口当心一剑。好久没有这样痛心的感觉。不去看。没有时间。 横霜剑下流出繁复的纹路,应上每一道风希额间幻景。 来不及封印的幻景和火焰的叠心锁纠缠,血迹乌黑,在“师兄死了”和“不要杀我”的魔咒下攻城略地。 天边升起幽蓝玉环,中心不断被风希额间幻境填满,五彩光华燃着火焰和血污,将蓝溪玉吸入。 白子画转而封印玉石里的幻境。 玉中阙如填满,和风希眉心幻境合二为一。随后幻境不见,也不见了蓝溪玉。 已是必然。 拿出一个瓷瓶,念动咒语,风希魂魄飞入瓶中。 总算保住他性命。 众人舒口气。风逸叹口气。失了仙身,容颜苍老,更著凡人的苦痛。 “蓝溪玉中心已合,阙如已满。封印缓一时之急,可思长久之策。我会将风希严加看管。小骨,风希怎么会……” 这才见小骨俯在自己身前,断念剑在地上血迹嘶鸣,应着他胸口伤口的疼痛。刚才他封印风希,强行破了天海剑。小骨不能自主,一剑刺伤了自己。 心口血迹一片,小骨竟然……知她不是有意,也如瑶池穿心那一剑,不是他有心。但小骨当年多么绝望!此刻他知道实情,一样无可排解。从她对自己拔剑那一刻起。她如此不信任,不顺从……左臂伤口嗅到新血。 宫铃……伸手去血迹间找寻,任伤口肆虐。血红的手心中几瓣破碎的宫铃。又一次碎了,他修复的心血,他们两年历练的辛劳! 色彩散入,血色更浓。初聚合起的竹染的魂魄。 刚破损,还能及时修复。提一口气,心口更涌出一注血猩浓。倾全身气力,宫铃聚合,破纹更深。 透过深纹,看到身前小骨的泪水。她跪在血中,满面血水泪水望着自己。 他胸口火烧,看她又愧又怕,满身血泪模糊。就是不想扶她起来。 脚下一虚。小骨爬过来要扶,却被师兄瞪上一眼,垂下了头。师兄师弟扶他坐下。 “我没事。小骨,风希怎么会离开绝情殿?”坐下后定下神来。 “弟子不知。”花千骨茫然摇头,似乎根本没有听懂他的问题。嘴唇颤抖如秋风里枯叶。惊魂甫定,是初春嫩芽在春寒飞雪。 “尊上,风希忽然冲出来,已然失常,弟子制不住。”落十一上前道。 “查出谁与妖魔勾结,定不轻饶。”白子画一语,虚乏而有力。 “还要留风希这孽障到什么时候?”师兄若不是见自己受伤,恐怕更要高声几倍。 “蓝溪玉不能毁,就如神器不能毁。风希一样不能杀。他现在就是蓝溪玉。杀了小骨,留下蓝溪玉;杀了风希,不是酿造另一场灾难?”白子画摇头。不管师兄怎样看待,他会坚持几见。不是除害就能从善。 “不能根治就延迟。”师兄粗重的声音,不依不饶。 “师兄,这却是提前了。何况冤冤相报……”白子画感到并不能说通,但终要点出几句,虽不能弥合和师兄间的鸿沟。 “你仁慈所向,都是祸害!”师兄拂袖一言,再无继续的意思,却是严厉地看向小骨。 小骨还跪在血水里,浑身颤抖。 糖宝、幽若几番来扶,她却重重摇头,透出坚硬,有如地上的断念。相扶的人要扶一位弱者,却是被吓退了。 “小骨,回去了。”白子画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