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了。”

“您喜欢就好，”陆清嘉笑了笑。

李老爷子知道他不想将事分得太清，于是便转了话题，“今日进宫，可有人为难你？皇上与你了些什么？”

陆清嘉含笑摇头，“下礼仪之典范皆在宫中，又怎么为难于我？”

“皇上事务繁忙，倒与我得不多，先是谈论了下家父的病情，再赏赐了一些金银财帛，封了我为世子，略微勉励了一下我便让我离宫了。”

大致事情确实如陆清嘉所，只是与大多数人面圣的激动相比，陆清嘉此时未免太淡定了些，若是让有心人瞧见，指不定就能扣上藐视圣上的帽子。

李老爷子略微皱了眉，“你得虽然没错，只是旁人再问起的时候，得要改改。”

“您放心。”陆清嘉扬了扬唇，“我就是在您面前如此，别人我自然懂得修饰几分。”

李老爷子点头，“那便好。你如今已是靖康候世子，以后应酬可少不了，府里却没个帮衬的人，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就来府里问问，碰到什么抹不开脸的事就把锦觉这子带上，他抹得开。”

陆清嘉忍不住笑，“这几日他往侯府里跑，辛苦他了。”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他有机会出门，乐得很呢！你没见他笑得呲牙咧嘴的……”

李老爷子轻轻跺跺脚，看似嫌弃，可眼里全是纵容与疼爱。

陆清嘉看着沉默了会，而后才在李老爷子含笑的眼睛里轻轻开口，“我……”

陆清嘉不出来，要怎么呢？存着邀功的心思，他要杀他父亲，但是最后也没下死手，然后期望面前人能夸夸他吗？

不管怎么，他确实存了弑父的心思，多么可怕……

李老爷子却摸摸他的脑袋，声音轻缓却有力量，一下子就将有些惶恐的陆清嘉安抚了，“我明白，我明白的。”

靖康候杀敌卫国，战勋卓着，他对得起很多很多人，可最对不起他的夫人与儿子。

当年他救下差点被水淹死的陆清嘉的时候，看着他不加掩饰如狼崽样的眼神，就想到了会有父子反目的一。

所以，不怪他，不怪他……

陆清嘉眼眶有些酸涩，他一开始也幻想着父爱的，每当受了委屈也想跑去找他撒娇告状，见到了新奇玩意也想着带给他看看，可是，现实是一次又一次碾碎了他的期望。

他的父亲，名正言顺的父亲，毫无理由与原则的偏袒另一个私生子，只要他一句他欺负他了，不用任何证据，不听任何解释，他就会被罚跪在烈日底下三四个时辰，一双腿快跪烂了也不会有一丝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