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他有能力了,一直筹谋着要他的命,对于弑父这件事,他不后悔,只是他没想到会被他最不想知道的人知道。
他还是想要靖康候的命,只是不行,他不敢了。
即使留了他一条命,可他面对李老爷子的时候还是有些踌躇,从进门开始他就害怕……害怕他觉得他不是好孩子了,不亲近他了,可他掩饰得好,像往常一样,庆幸得是,他和管家对他也没有什么异样,甚至现在还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安抚他……
陆清嘉又抿唇微微笑起来,笑的幅度很,但是发自真心,在李府,他总是很自然地露出微笑,“嗯…”
“来,陪我下盘棋吧,我和管家下着没意思,但是澜远没时间,忙着处理盗纺事,是皇上亲自交代的,他便格外用心些。锦儿你也知道,就一臭棋篓子,我可不敢和他下,免得有一被他气死。”
“是平熙郡出现的盗匪吗?”陆清嘉知道些,听都是些亡命之徒,过路的商户若是被劫持了大多都没命在,因此附近城镇的百姓人人自危,当地郡守也很苦恼,但因为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势,他多次派兵也没打下来,后来实在没办法便向朝廷求助。
“是,规模不,粗略估计得有上千人。”李老爷子着也有些忧虑。
李老爷子是真正“眼中见地,心中怀众生”的人,年轻时就不像一般书生有股清高劲,他下过田插过秧,甚至现在后院里都有一块他亲自侍奉的菜圃。
先皇帝在位暴虐,他刚开始还能以死相逼,跪在金銮殿外为百姓求一份恩典,后来发现不行后,便怒而辞官,在府门前摆起了粥篷,还布施衣物、药材,冬了就加上炭火。
后来现任圣上回京,也是他第一个开了城门,圣上还念着他的功绩,想迎他回来做官,只是李老爷子以年纪大为由婉拒了,圣上便退而求其次就将李澜远从工部侍郎升到了工部尚书。
“朝廷军队悍勇,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平定的,您不用忧心。”陆清嘉下了一子,安慰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跟着下了一子,他还是有些担忧,“我知道,只是一不平定,百姓的日子就一过不安稳。”
“平熙郡的郡守您应该知道,是个爱民如子的,必不会看着百姓受苦,您放宽心。”
李老爷子笑了,“瞧我,倒让你安慰上了,好了,不这个了,着也没用,倒不如我去问问澜远进展如何?”
……
两人你来我往地厮杀半晌,日色渐渐昏沉,书房里的光线渐渐暗了,有下人轻手轻脚进来点燃了蜡烛,李老爷子才恍然时间不早了,他端起茶喝了口,缓了缓脑子,下棋是个耗脑力的活,他年纪大了,下了这一下午有些吃不消了,“你记性好,把这布局给绘下来吧,下次你来,我们继续下。”
“好。”陆清嘉点头,去了书桌上找了纸和笔,慢慢将其绘下来。
等他画完了,李老爷子一杯茶也喝完了,“在这用了膳在走吧,你和澜远也好久未见了。”
“澜远哥可是个忙人,我这无所事事的,可不敢上门打扰。”陆清嘉开了个玩笑。
“那你可快要忙起来了,也就今日能偷的浮生半日闲,以后我这老头子想见你可就难喽。”李老爷子乐呵呵的。
陆清嘉哭笑不得,“您这得什么话,想见我传个话便是,怎么也能有时间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