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从没想过,原来老百姓口中的谈资还能这么利用,并且利用得这么彻底。
一扇全新的大门缓缓在他面前打开。
崔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发觉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狠,太狠了。
崔钰看梁十七的眼神都变了,一般人沦为别人谈资的时候,能保持冷静就已是不易,怎么可能还会去想如何从中获利?!
怪不得杨鸿云会看上梁十七,就她这深不可见底的城府,也就杨鸿云能消受了。
两人绝对是天作之合
崔钰搓了搓寒毛竖起的手臂,一脸受不了地跑出了厨房。
梁十七看了他一眼,没管,将菜盛出锅,喊道:“何林,上菜!”
自这天过后,梁秋和有阵子龟缩在梁府没出来,一心陪着姚秀慧,她不敢在姚秀慧面前提起窑姐儿三个字,下人惯是会看眼色的,也不敢将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回梁府。
姚秀慧被瞒在鼓里,还在准备三十岁的寿宴事宜,她不但要办得热闹,还要办得风光,要在石门镇扬眉吐气,将其他富太太都艳压下去。
“别看她们平日里都正儿八经的,还真当我傻,不知道她们在背后怎么说道我呢。”姚秀慧躺在贵妃椅上,伸手让丫鬟染大红的丹蔻,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轻哼,“她们呀,都看不起我是后抬进来的,可这事儿哪能讲究先来后到,魏芸芸命薄没有福分,又怪得了谁。”
梁秋和坐在一旁,捏着帕子垂首不敢言语。
姚秀慧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道:“秋和,你最近怎么了?看上去总是心神不宁的,可是和林秀才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梁秋和神情讪讪:“是,他最近都没来看我,我有些不放心。”
她怕那些消息传到林阳泽的耳朵里,所以林阳泽最近几天才对她不管不顾,有时候夜里她做梦惊醒,梦见林阳泽骂她虚伪,骂她蛇蝎心肠,随即甩下休书离去。
她害怕梦境变为事实,所以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眼底一片乌黑,用了许多粉才遮掩一二。
姚秀慧对此毫不知情,还拉过梁秋和的手劝慰道:“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对了,之前娘教你的法子你有没有用上?你和林秀才都成亲小半年了,赶紧生个儿子才是正经,将来哪怕他纳妾,也越不过你去,明白么。”
“娘!”梁秋和一想起那晚的事情就羞愤欲死,她都表示得这么明显了,林阳泽就是不上当,生儿子这种事情哪里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对于姚秀慧三天两头的催促,梁秋和实在感到心烦:“您别整天叨叨了,我心里有数。”
“你这孩子,娘说你几句这么了?娘考虑那么多还不是为你好,你现在是年轻漂亮,可以后呢,你没有儿子傍身将来新人换旧人,看你哪哭去!”
“这些道理我难道不懂吗,可,可生孩子又不是我说想生就能生……哎呀,您别说了!”梁秋和站起来气得背过身去,手里的帕子被拧成一团。
姚秀慧见梁秋和拉下脸,倒也不敢真的将她惹恼了,连忙安抚道:“好好,娘不说了,不说了,那个秋和啊,前两天你弟弟回来,说梁十七跟一个崔家的公子哥儿合伙做生意,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梁秋和闻言背脊有点僵硬,偏过头:“是又如何,她现在都跟我们梁家无关了。”
“啧,梁十七姓梁,怎么会跟我们梁家无关!”姚秀慧眼珠子一转,把梁秋和拉回贵妃椅上坐下,压低了声音道,“她也是梁家的女儿,咱们梁家养了她这么多年,总得有所回报吧。”
梁秋和警惕:“您又想干什么?”
自从梁十七从青山村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点邪乎,她以往的手段在梁十七面前都起不了作用,反而平白沾了一身腥,连多年维持的名声都被毁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跟梁十七对上,只想避风头。
但姚秀慧不这么想,梁斌说客来轩生意比宾鸿楼还好,她听得眼睛都红了!
梁十七那贱蹄子何德何能,能遇上这么一个贵人!
所以她这两天就琢磨着怎么把梁十七的生意给抢过来,哪怕抢不过来,她也要分一杯羹,好处不能全让梁十七得了。
姚秀慧将梁斌的想法详细道来,梁秋和听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一直都知道姚秀慧和梁斌看重利益,但从没想过她们竟然会如此贪得无厌!
而且她说的是什么话?
让人直接去抢,还真当官府是她家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