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还因为宾鸿楼的盈利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早已看破了一切,甚至整个局面都是对方一手在操控,只要她想,宾鸿楼可以直接被取而代之。
梁十七今天敢当着他的面讲得如此清楚,就证明她确实有这个能耐。
林阳泽越想越慌,他今天,怕是上了贼船了!
崔钰笑嘻嘻地看着他,吊儿郎当地问:“秀才公,怎么样?还想跟我们合作吗?”
“说得好像我有开口拒绝的权利似的。”他今天开口拒绝,保准不出三日,客来轩就会开出分店跟宾鸿楼对打。
自杨鸿云进万里书院,以往像个隐形人的崔桓存在感莫名强了起来,林阳泽眼睛再怎么瞎,也能看出崔桓的财大气粗。
有崔氏兄弟做靠山,客来轩开一家分店轻而易举。
林阳泽表面端的一派淡然,内心欲哭无泪,他娘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这哪是客栈,分明是贼窝!
最大的贼头子就是梁十七,当初还跟他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厨娘。
呵,女人。
崔钰趴在桌子上狂笑,笑够了,又给林阳泽斟酒:“哎呀,别苦着张脸,跟着哥哥有肉吃。”
林阳泽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抖,要怎么说喝酒误事呢,他进门后崔钰灌了他半坛子,吃完云吞又灌下去半坛,青梅酒酸酸甜甜,可再怎么样它也是酒。
拍拍略显沉重的脑袋,林阳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打从他一进门开始,崔钰和梁十七就开始算计了。
这一点,还真冤枉了崔钰,就林阳泽刚进门那表情跟死了媳妇一样,崔钰是真好心,怕他想不开才陪他喝酒。
至于后面挖坑让人往里跳的行为,都是梁十七一个人干的,跟他无关。
顶多,算见死不救。
崔钰心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宛如一朵洁白小莲花,一边笑眯眯给林阳泽劝酒,一边跟他商量新店的分红。
梁十七这次表示她不掌勺,只教厨子做菜,所以只要一成。
最终商讨出的结果,崔钰和林阳泽各占五成和四成,也算是皆大欢喜。
崔钰签下契约,吹了吹上头的墨迹,问:“新店面在哪合适?我好让人去打听打听。”
林阳泽写好契约跟他交换:“石门镇最热闹的便是这条街,人流汇聚,前往汉口县也要经过此路,换到其他地方不合适。”
“也对。”不然林阳泽也不会把宾鸿楼开在对面。
说起宾鸿楼,崔钰难免好奇:“你就真的不管它啦?”
林阳泽摇头,无奈叹气:“都不是我的了还管什么,如果梁秋和真有本事能管好倒也罢,只怕梁斌也想插上一脚,我不想掺和,随他们去吧。”
“铺面我已经选好了。”梁十七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花,她随手抹掉,“就是客来轩隔壁的那间胭脂铺,今个儿有位魏夫人吃饭时跟我聊起,她急着卖,我本想跟崔钰商量要不要拒绝,现在倒是省事儿了,回头派人去跟魏夫人说道一声。”
“哎哟,那感情好!”崔钰一拍手,思索着是哪位魏夫人。
林阳泽没想到梁十七连铺面都早已准备好了,要说没预谋他都不信!
梁十七可不管他怎么想,反正人暂时已经绑上船,以后能不能下该怎么下,那便是另一件事了。
她瞌睡上头,软趴趴地倚在杨鸿云肩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上街巡更,铜锣竹梆敲响。
三更天了。
杨鸿云见梁十七困得快睁不开眼,便揽着她回房歇息。
离家出走的林阳泽也在客栈住下。
梁十七凭着顽强的毅力迷迷糊糊洗完澡,将脚上趿拉着的鞋甩开,爬到床里边儿跟杨鸿云并肩躺下。
杨鸿云替她盖好薄被,见她闭上眼,便吹灭了蜡烛。
黑夜中,传来细细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
杨鸿云翻身凑近梁十七颈边,嗓音低哑富有磁性:“林阳泽跟梁秋和夫妻情深。”
梁十七背对着他,哼笑,含糊不清道:“你信他,他卖惨呢。”
见她没对林阳泽心软,杨鸿云满意地勾了勾唇:“嗯。”
大抵梁十七是真困极了,以往杨鸿云靠那么近,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今天却没反应过来。
不多时,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杨鸿云伸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发现又缩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