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泽和崔钰看到村民的嘴脸,不禁有点反感:“他们此举和街上乞丐又有何差别?”
崔桓面色寡淡,随口回道:“那还是有所不同的,乞丐无需立牌坊。”
林阳泽和崔钰一愣,随即默默竖起大拇指。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村民想贪便宜的心思,杨松也能猜到一二,他是憨厚老实,可不代表他傻,除了对他有恩的几个好友和里正,其他村民他一个都不会请。
村民们站了许久,也不见杨松开口将句客套话,脸皮薄的识相讪讪离去,还有几个不识好歹,骂杨松发了点小财便不将他们往日的交情放在眼里,还翻出八百年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他不知感恩。
杨鸿云冷笑,开口讽刺:“论交情,你们算哪根葱?当初我被官差带走,谁吐的口水,谁丢的石头?我爹被方强他们几个地痞流氓欺辱的时候你们又在哪?一边落井下石,一边又挟恩图报,你们还真是宽以律己,严带他人。”
林阳泽表情有点别扭,杨鸿云之前对付他,也是这般嘴下不留情,又毒又绝,他听了想打人。
崔钰和崔桓则觉得,杨鸿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但凡要点脸的人都该麻溜滚蛋。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所谓的刁民。
脸,他们是不要的,只会骂得更凶狠。
一连串脏话从他们嘴里吐出都不带喘下气,听得三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双目瞪圆,大开眼界。
“有辱斯文,实在有辱斯文!”
林阳泽恨不得把耳朵堵上,感觉从心灵至精神都遭受到了玷污,崔钰和崔桓也没好到哪里去,面色涨得通红,想骂回去,但他们压根听不进道理,所有话在骂娘面前都显得很无力。
他们看了眼杨鸿云,发现他面色如常,好似没听到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是何等的毅力,佩服佩服!
吴玉芝受不得劳累和刺激,杨松早早将她推了回去,崔钰他们也开始纠结要不要先进去躲上一阵。
这时,一根板凳从天而降,在几个村民面前砸得四分五裂。
骂声戛然而止。
“嫌命长,就继续骂。”梁十七站在门口,面若寒霜,身后莫邢等人一子排开,气势十足。
村民瞧见他们手里的棍棒扫帚,不禁抖了下,他们这才想起来曾经的梁十七是个疯婆子,是公婆小叔都敢打的狠人!
怎么办?还闹吗?
他们下意识摸了摸钱袋。
雇主钱只给了一半,不继续闹下去的话,剩下的钱他不付了怎么办?
权衡利弊,还是得闹!
于是,他们对视一眼,很怂地威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敢打人,我们就去报官!”
梁十七二话不说直接抄起一根擀面杖,舞得虎虎生风,她好歹在军队里混过,借着巧劲尽往人疼的地方招呼,她一个人面对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没处于下风,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
媳妇儿打架,杨鸿云自然不能光看着,他会功夫,对付这些三脚猫不费吹灰之力,一脚踹倒一个。
人群中有个个子最矮的少年,长得贼眉鼠眼,他见势不妙,就想猫着腰乘机溜走。
杨鸿云早就盯着他了,脚尖一点,迅速蹿出去。
浅蓝色的衣袖缓缓落下,眼前多了一双白色长靴,那人身子一僵,抬头,对上了一双狭长的凤眸,里面好似蓄着一轮寒潭秋月,清宁透彻,却也冷。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少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笑得尴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想尝尝客来轩的手艺,真的,我,我再也不敢了,鸿云,看在咱们是同一个村子,一起长大的份上,就放过我这次吧。”
杨鸿云盯着他这张粗糙的脸,心想,谁跟你一起长大,放出去说是我爹别人都能信。
只是,这张脸怎么越看越怪异。
就在杨鸿云愣神的瞬间,少年忽然挥手洒出一把粉末。
杨鸿云下意识用袖子挡脸,就趁着这个空档,那人打滚翻进了矮丛,转眼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