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云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声音有点发闷:“抱歉,害你担心,我只是……”
只是什么?梁十七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我只是自责没能为你做到承诺你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辛苦付出,而我,却给不了你什么。”空有一腔抱负,带来的却都是灾难,在喜欢的人面前,他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连身份都不敢坦白,唯恐她知道后把他当麻烦一样甩掉。
以前日子苦,也不是没听到过闲言碎语,说他性格孤僻,嘲笑他穷是肮脏的乡野村夫,比这还要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他从未放在心上,可梁十七呢?她会在意吗?会不会觉得他和父母都是拖累?
梁十七有技艺傍身,人又聪明鬼点子多,哪怕没有他陪着,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就如书院那讨人厌的贾琸所说,他就是一个靠娘子吃软饭的。
感受到杨鸿云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梁十七歇下想面对面跟他好好谈谈的心思,也抱紧了他劲瘦的腰。
“唉……”梁十七叹气,“你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般多愁善感,是不是书院给的休沐时间太长,让你闲得发慌胡思乱想?你待我如何我有眼睛会看,有用心去感受,没有你的支持,我不可能认识崔钰更不可能直接开客栈酒楼,说不定现在还在哪个旮沓角落里摆摊,哪能走到今天。
辣椒找到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为我竭尽全力的这份心意,你无需和林阳泽比较,你是我相公,他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在我心里你们不能相提并论。”
“嗯,是我想左了。”杨鸿云听了后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抿成直线的唇角若有若无地上扬。
他娘子怎么可以这么好,好到让他完全无法再放手。
梁十七不知道他此刻内心所想,她能理解杨鸿云说那番话的心情,在她看来,男人事业心强想追求上进又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杨鸿云和那种只知道靠老婆上位的凤凰男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安慰拍拍杨鸿云的背脊:“不要着急,更不要觉得自己没用,如果你觉得愧对于我,那就努力读书,权当我现在所付出的所有是放在你身上投资,待来日你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请记得连本带利还我。”
“投资?”杨鸿云挑眉,又是她那个世界的言语吗?
意义倒是很好理解。
“嗯,投资。”梁十七放开他,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杨鸿云吓一跳,忙抓着她上上下下查看,“疼?可是撞着了?”
“别动别动,嘶,我的腿麻了。”
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每个毛孔都在互相冲撞,这感觉,那叫一个酸爽。
杨鸿云盯着她龇牙咧嘴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胸腔一震一震。
梁十七没好气地哼了声,撇过头不看他。
等到酸麻的痒意过去,她从杨鸿云身上翻下滚到床里侧躺好闭眼,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杨鸿云也躺下,伸手把人往他的方向扒,随即一挥袖,桌上的蜡烛随掌风而灭。
客来轩菜谱丢失的告示贴了两天,毫无线索,客来轩也一直不开门,就当素了七八天的食客们忍无可忍,试图揭筷而起,泰和楼放出一个令他们为之振奋的好消息出新菜啦,名曰神仙鹅!
食客们一听,哦豁,这个名字很有泰和楼的味道,他家菜取名就这样的调调。
于是,食客们呼朋唤友,结伴而行前往泰和楼去尝新菜品。
泰和楼敲锣打鼓沿街叫喊,客来轩里头的人自然也听得清楚,梁十七挺好奇他们能做出什么菜,但泰和楼跟客来轩之间留有龃龉,碍于身份,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崔钰想法和她一样,但也不能去。
杨鸿云让暗卫去打探打探,顺道买一份回来。
“好戏要开场咯。”崔钰伸了个懒腰。
梁十七拄着下巴但笑不语,
泰和楼。
自陈兴德接手泰和楼以来从未像今天这般心情畅快,好似每根头发丝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之情。
泰和楼生意不好,上到账房下到伙计,都觉得是他管理无方不懂得如何做生意才留不住客人,啊呸!陈兴德听到那些话就来气,看看今天座无虚席的光景,他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