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杨鸿云蹙眉,“你喜欢就买,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梁十七摇摇头,她买矿山是为了将来给杨鸿云增添功绩,可她从没有问过杨鸿云想不想要。
她不懂朝廷局势只凭利益判断,这样的想法着实太过鲁莽,金山银山捏在手里又如何,没守住的本事,到头来还不是空忙一场,为他人做嫁衣。
“罢了,时也运也命也,没那机缘,咱不强求。”
若是再过两年,杨鸿云入朝做官,那座矿在他手中或许能成为筹码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可眼下,显然还差那么点火候。
梁十七想通后,心中的郁气便也散了,她对买山买地没那么执着,顶多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是……”
杨鸿云方一开口,就被梁十七仰头轻啄了一下,后头的未尽之语到了嘴边,被全数堵了回去。
“好啦,没有那么多可是,你今天跑了那么多路,早点休息,明天把房子定下来,爹娘也好早日搬来石门镇,我有阵子没见小宝不知道他长高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啊个头就跟笋似的……”
说着,梁十七站起来,走过去铺床。
她后面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杨鸿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唇上仿佛还留着那抹柔软的触感,他喉间滑动,盯着梁十七的背影眸色暗了暗。
梁十七整理好薄被,正要放下床尾的纱幔,冷不丁就被人打横抱起来。
她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圈住杨鸿云的脖子,在他肩膀上咬了口,埋怨道:“你想吓死我啊。”
“不想,我只想亲你。”
话音未落,薄唇便已覆了上去。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吻毕,冷冽的松香气息将梁十七包裹,令她一阵头晕目眩,玉指不知何时开始紧紧攀附着杨鸿云的肩膀,衣襟微敞开着,露出一抹樱粉。
杨鸿云掂了掂胳膊上的重量,浅笑:“又轻了。”
梁十七嫁给他的时候少说也有两百斤,然而不知不觉,怀里的人已经瘦了大半。
别看她整天待在厨房,客栈里食量就属她最小,吃的都是猫儿食,还经常在房间里做奇奇怪怪的动作锻炼,叫什么来着瑜伽?
梁十七尚未喘口气,那狗男人一转身把她丢在床上,再次欺身上前……
床幔垂落,烛光摇曳,红蜡凝泪滴落在烛台铜盘上。
杨鸿云抱着熟睡的梁十七,认真思考到底要不要早些在临安购置一套房子,不然,就客栈这薄薄的一层墙,他们做点什么隔壁都能听到,实在很影响兴致。
隔壁林阳泽耳朵里塞着棉花,心里同样在骂娘。
转眼就到七月廿九,吴俊远兄妹所坐的商船有惊无险抵达燕京城的码头。
此时离齐王大婚还有八天,吴俊远回来时没有告知任何人,故而将军府的人并没有来码头接,于是两人同随行的奴仆拉着一马车特产礼物回家。
镖师将二人护送到燕京便算完成任务,吴俊远出手阔绰,他们有了钱便相约去找个酒楼喝酒,玩上两天再回镖局。
等其他人都走后,韩洛和他的侍卫才姗姗而来。
韩洛一下船,码头上一队褐衣人马看到,立马杀气腾腾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为首者头戴玉簪银冠,八字胡,五官端正气质儒雅,然而他一开口,煞气凌然:“小侯爷,相爷有令,让我等护送你回府,马车已经备好,请。”
坐在轮椅上的韩洛掀起眼皮子瞧了他一眼,冷笑:“没规矩,见到小爷竟然不跪,阿良,掌嘴!”
季成没反应过来,阿良已经越身蹿到他跟前,左右开弓,两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打蒙了一群人。
掌嘴的时候阿良用上了内劲,须臾之间,季成的脸就高高耸起,像是两个发酵后的馒头,他凶恶的眼神越过韩洛定在阿良身上,拇指抵着腰间的长刀,银光乍现,刀刃已微微出鞘。
阿良并不畏惧,袖子一抖,掌心中便多了一把匕首。
两人视线相对,眼底皆弥漫着杀气。
韩洛眼底寒光一闪,手中折扇迅速飞起,在空中回旋又落回韩洛手中:“相府是越发不会教人了,胆敢在小爷面前舞刀弄枪,真当爷是死的?”
他话音方落,只听见刺啦一声,像是布帛被撕裂,褐衣侍卫胸口皆多了一道伤痕,血流如注,要不是季成反应快仰头躲过,扇子锋利的边缘能直接划破他的双眼。
季成正庆幸逃过一劫,忽左眼皮抽搐,火辣辣的痛,血珠顺着眼尾缓缓流下。
季成捂着左眼,火冒三丈:“小侯爷!你未免欺人太甚!”
韩洛啪打开扇子,唇角笑容邪肆:“就欺你又如何?不想被小爷挖掉眼珠,最好收起你放肆的眼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