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和林阳泽坐一起大眼瞪小眼,等了半天不见人影,只得出来寻人。
“没什么,我们就来。”杨鸿云将染血的飘带塞进袖袋,没让崔钰瞧见。
梁十七察觉他的动作,皱了皱眉,虽心有疑虑,但并未戳破,想着等就寝的时候再私下问问他。
三个男人就着卤味凉菜喝小酒,梁十七盛出炖牛肉,又炒了两蔬菜,满满当当一桌,看着挺丰盛。
砂锅掀开的那一刻,属于牛肉的特有味道飘香满屋,只见那牛肉汤汁色泽红亮,飘着透明的油花,深褐色的牛肉块浸泡在其中十分诱人,这锅东西梁十七小火慢炖有近两个时辰,肉和汤汁已经完美融合。
轻轻夹起一块香喷喷的牛肉,五花三层颤颤巍巍,皮薄肉厚,汤汁顺着肉丁的纹理滴落,崔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放入舌尖,立马就被其鲜嫩的口感惊艳到了,牛肉未咬即化,汤汁浓香透顶,调动起每一个味蕾突触,令人回味无穷。
就着一杯酒:“哈!过瘾!不枉我饿着肚子惦记了一个时辰,这炖牛肉的味道果真不同凡响!”
林阳泽眯起眼同满脸享受,不吝啬的夸赞道:“牛肉难得,这味道更难得,牛肉汤厚重甘醇,瞧着油花漂浮,尝起来却丝毫不觉油腻,反而满口鲜香,梁十七,你在汤汁里头加了什么?”
“不愧是林氏酒楼的少爷,舌头灵的很,我炖牛肉加的不是水,而是牛骨熬制的清汤,味道会更浓香一些,骨汤我还存着一半,明早给你们和面吃。”
“那感情好,诶,伯晏,叔婶的房子和铺面定下没?”
崔钰本想帮忙,他在石门镇和汉口县都比杨鸿云要熟悉一些,再加上崔家的势力,他要房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杨鸿云拒绝了,如此,崔钰也不好插手。
“嗯,已经交了租金,房屋和铺面租期都是一年,过两天我爹他们就能搬过来。”
这两天杨鸿云忙得常常不见人影,除了要解决杨松夫妇的住处问题,他还得管着杨氏驿邮。
杨氏驿邮的生意步入正轨,也不知道杨鸿云和崔桓用了什么法子,驿邮的人数不知不觉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数量,发展速度让林阳泽都感到目瞪口呆。
当初驿邮还只是在县内跑跑,如今规模变大,大有往府外扩张的趋势。
杨鸿云有野心崔钰一直都知道,林阳泽也知道,只是,他们没想到杨鸿云能这么沉得住气,看他整天在客栈跟梁十七黏来黏去,连用钱都得伸手跟梁十七要,活像个吃软饭的耙耳朵,谁知道,他闷声发大财,要么不做,一搞就搞大的。
要不是林阳泽为做生意在临安府内各地都安插了耳目,他都绝对想泗水帮会盯上杨鸿云的驿邮生意。
那个破驿邮累死累活跑一趟也就赚两个铜板,有什么利益可图?
林阳泽想不通,崔钰是完全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以为杨鸿云是当初那个落魄的穷小子,担心他租房钱不够就想摘钱袋子。
这时候,倒是能看出崔钰的少爷作风了。
寻常人顶多给银子银票,哪会一言不合就丢钱袋子。
杨鸿云当然不会要崔钰的钱,几十两而已,他还是拿的出来的。
酒足饭饱。
今夜晚风凉爽,崔钰闲来无事缠着林阳泽去院子里下棋。
梁十七给他们留了绿豆汤解暑降温。
上楼后,杨鸿云在沐浴,梁十七里里外外翻看他换下的衣裳,没有发现其他血迹。
“那血迹怎么回事?”
杨鸿云撩水的动作一滞,声音有点低沉:“不知从哪沾来的。”
“编,你继续编。”梁十七把衣裳丢到盆子里,郁闷地坐下,有点不爽,“你有难言之隐,或者不愿告诉我就直说,我又不会逼你,何苦编谎话搪塞我。”
屏风后的杨鸿云面露愧疚,也有点心虚。
过了会儿,梁十七听到哗哗一阵水声,杨鸿云洗完穿好里衣出来。
梁十七扭过头去不理他。
杨鸿云笑了笑,伸手捧住她的脸:“娘子,我错了。”
他低声说话时声音不似平常时候清冷,慵懒的语调说不出的好听,酥酥麻麻,这谁受得住啊!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反过来也一样,女子也难顶住美男计。
尤其是心上人的美男计。
杨鸿云一句低喃道歉,就让梁十七心头的郁气消失了大半,她扭扭捏捏地想,谎言和欺骗在感情中是大忌,她就这样原谅他是不是太没有原则?
梁十七内心摇摆不定,表面没显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