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的姬妾闹得韩咏明心烦,他让管家把她们都带下去。
丫鬟收拾掉摔碎的瓷片,给韩咏明重新沏茶。
韩咏明端起茶盏用盖沿拨了拨,浅浅的喝了一口,问回来的管家:“韩玟兄弟几个呢?”
管家回话:“大少爷和五少爷受了惊卧病在床,其余几位少爷都在学堂。”
“受惊?”韩咏明放下茶盏,声音中带着不怒而威的压迫感,“怎么回事?”
管家抬眸迅速地看了眼韩咏明的脸色,见他双眼占满戾气,不敢有所隐瞒,便将韩玮韩玟兄弟二人私自占据紫毓阁,邀约狐朋狗友喝酒作乐一事说了。
“那日恰缝小侯爷回府,小侯爷一怒之下便将两位少爷的奴仆打杀了泄愤,尸块丢到宁翠苑……”后面的话无需管家多说,韩咏明已经能猜到。
这的确是韩洛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韩洛都回来多少天了,女子受惊都没他们娇贵!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被两三具尸体吓破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韩咏明本就对兄弟俩没好感,如今一听更是觉他们难当大任,若是把定安侯府交给他们,无需十年,就能被他们败得一干二净。怪不得韩洛不愿跟他们并为一谈,拿他们和韩洛比,对韩洛简直是一种侮辱。
管家本以为相爷提起韩家兄弟是想见见他们,但瞧见韩咏明索然寡味,嘴唇蠕动了下也不敢再提。
韩咏明一直等到金乌西落,侍卫才将韩成吉从窑姐儿的被窝里挖出来,挟持着带回了侯府。
被五花大绑的韩成吉踏进家门,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骂:“娘希匹,反了天了你们,连本侯爷都敢绑,你们知道我爹是谁我姑姑是谁吗!狗娘养的玩意儿,信不信我……”
骂声戛然而止。
韩成吉抬头看到一身冰霜坐在客厅的韩永吉,顿时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鹅,发不出丁点声音。
“骂呀,怎么不继续?”只见韩咏明面色满是阴鸷,那双隐藏怒意的眸子凌厉地射向韩成吉。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吓得韩成吉双膝发软,噗通跪下,浑身冷汗涔涔,哆哆嗦嗦道:“爹,您什么时候来的?”
“也没多久,不过三个时辰而已。”韩咏明目色冷然,半张脸隐藏在阴暗之中犹如地狱修罗,煞是吓人。
韩成吉的胆子也就芝麻丁点大,他已经快要被韩咏明给吓尿了。
他居然让他的亲爹,堂堂一品丞相,在家里足足等了他三个时辰!
韩成吉想死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膝行上前,用力磕头求饶:“爹我错了,我,我是不知道您在这里,要是知道肯定会快马加鞭赶回来,哪敢让您多等,爹,孩儿真的知错了,您就饶过我这回吧呜呜……”
管家一干人等只觉魔音贯耳,十几岁的小孩子跟爹娘哭诉那叫撒娇,韩成吉四十不惑,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在韩咏明跟前黏黏糊糊,不要太辣眼睛。
饶是见过武将痛哭流涕的韩咏明,在看到韩成吉那张肥硕的大饼脸挂满鼻涕眼泪,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他真的不想承认这糟心的东西是他的种,实在太丢人了!
死了都愧对列祖列宗!
韩咏明把一百多斤的韩成吉踹开,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厌恶:“给我跪好,你再嚎一句试试!”
韩成吉立马闭嘴,还委委屈屈看了韩咏明一眼。
韩咏明只觉多看韩成吉一眼,就会短命一载,不想跟他多废话,便言简意赅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同僚,以及他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子有没有闯祸。
“冤枉啊爹,我最近除了上花楼啥都没干呐,倒是在花楼里偶尔会遇到几个官员,但喝花酒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至于刻意参我一本吧。”韩成吉着实觉得郁闷,定安候定安候,皇帝给他这么一个封号,不就是让他当一个闲散的官职么,他都避着不上朝了,那群御史怎么还盯着他不放呢!
“韩玮韩玟兄弟几个被韩洛教训了一顿,又掏光了银钱赔紫毓阁,最近都不敢出门见人,爹,你说会不会是蔡颐那个老匹夫在诓你?”
“你给我闭嘴!你当蔡颐跟你似的嘴上没个把门,他既然敢呛声就说明有把握,要不是事发突然,你当我乐意问你?”
暗卫去查最快也要到明天,可天一亮他就要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