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城。
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传来一声慌张的惊叫:“副堂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姐她不见了!”
“嗯?什么意思?她前两天不是说去邺城么?”任盼儿喜欢少将军,打从他从边关回京后,就三天两头在邺城和燕京往返跑,闹得人尽皆知,他们整个楼里都知道。
“哎呀!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那都是上个月了!少将军最近一直都在燕京驻守。”
“既然如此,她一定跑不远,你们去街上找找便是,何必大惊小怪。”
“她没在京城,您看看这封书信。”
副堂主闻言拿过纸张一看,顿时眼前发黑往后面倒去,撞得桌上茶盏哐啷响。
“副堂主!”小厮大惊。
副堂主摆摆手,一副随时都要厥过去的模样,有气无力道:“去,去告诉堂主,这事我处理不了,让他自己解决。”
小厮哭丧着脸:“可、可是,堂主他也不在啊。”
副堂主瞪大眼,提高嗓音:“他人呢?”
“早半个月前他老人家就出关了,说是要去游历四方找灵感……”见副堂主脸色青白交接,小厮声音越来越小。
“我去他娘的!这对父女都有病,存心不让人好好过日子是不是?”副堂主吹胡子瞪眼,把桌子拍得哐哐响,“老子我在金膳堂辛辛苦苦日夜操劳,他们倒好,一声不响就拍拍屁股走人,感情这偌大的金膳堂都是我一个人的不成!”
小厮目露怜悯,他也觉得这次是堂主太过任性,哪有身为堂主的人三天两头不见人的,要不是副堂主为人正派,这金膳堂怕不是早就易主了。
不过这种想法他也就自个儿知晓,不敢在副堂主面前泄露半分,不然,指不准有人以为他可以离间两位堂主的关系。
他压下乱七八糟的心思,上前宽慰道:“副堂主,您莫要生气,咱这楼里还需要您做主呢。”
“做个屁的主!”
连脏话都骂出来了,可见他副堂主这次气得不轻。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阿铭,发生何事了,怎么吵吵嚷嚷的?”
“莫长老。”小厮行礼。
王铭缓了缓脸色:“莫长老,您自己看看吧。”
看完信中内容,莫长老眉心紧皱,破口大骂:“这个任盼儿,实在太不像话了!”
“可不是,她从小到大便视楼里规矩为无物,为此不知闯了多少祸,我是看见她就头疼,偏偏堂主对她纵容的紧。这次她私自离家出走南下去找人,我是没辙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找吧。”
王铭泄气坐下,摆出了撒手不管的态度。
他的心情莫长老能理解,倒也没指责他什么,就是问了句:“信中所说的那个榕姐姐,可是岳峰的女儿?”
“应该是。”
“她和岳峰不在燕京做事,怎么去临安了?”
“这……”
王铭摩挲了下指腹,转头用眼神询问小厮。
小厮嘴角抽了抽,解释道:“是岳长老自请南下的,具体的小人也不知。”
“哼,想必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话小厮可不敢接。
王铭看不惯岳峰很久了,莫长老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要真说起来,岳峰在金膳堂的地位也有点尴尬,十一位长老中,就数他厨艺最差劲,而且他过于心计,奉行捧高踩低那一套,连带着他那几个徒弟也是如此,带坏了楼里的风气。
岳峰外放江南的事情没经过王铭同意,这事自然要查。
然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岳峰外放不是最近的事,他半年前就已经赶赴江南一带了,不是金陵就是广陵郡。
这让王铭对着那个擅自做主的领事发了好大一顿火,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差点被他骂哭。
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得他,岳峰有堂主的手令,就算领事不给他敲印章,他也能拿着手令直接到金陵当分舵主。
至于他为何有堂主的手令,又要牵扯到很多恩怨情仇,理起来就是一团麻,不说也罢。
王铭对莫长老道:“旁人都削尖了脑袋往燕京挤,岳峰却自请外放,这里头要是没点猫腻,我是不信。”
莫长老也不信。
“你要查?”
“查,必须查!岳峰这条毒蛇祸害金膳堂太久了,我这次非要拔掉他的毒牙不可!”
“那你准备派谁去?那小子跟泥鳅似的滑溜,要想抓到他的把柄可不容易。”
“我知道,别人我信不过,所以,这次我自己去。”
“啊?那楼里……”
“楼里就拜托您几位长老了。”
“也好,有齐王在,最近燕京也无大事,你速去速回。”
“多谢。”
王铭办事向来干净利落,他收拾了行礼,当天就快马加鞭赶到邺城,再从邺城坐商船沿海南下,若是顺风,不肖十日就抵达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