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江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胆量、有资格、有必要,去取笑全丕派冠武堂堂主,同时也是弃卒首领熊恩豪的颤音。
这样的人,一个也没有。
或许曾经有,所以,现在没有了。
因为熊恩豪的绰号,就叫颤熊。
杀气越狂,颤音越强。
颤音越强,你越遭殃。
他的颤音,不是笑料,而是死神的召唤。
“对面的,你在等什么?”吕啸颠连姓名都懒得再问。
“等,等你,再做一把把把,兵,兵器……”对方的回答,很用劲,很吃力,很辛苦。
吕啸颠明明又有点想笑,却发觉自己手心全是汗。
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如果颤熊突下杀手,那他根本没有把握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把握,半分都没有。
“大好机会在眼前,你却不赶紧下手,还傻等,你这反应,怎么做冠武堂主,弃卒首领?”这句话,他不知道是想挖苦,还是要赞赏。
“正因为,我我我是冠武堂主,弃卒首领,所,所以以以,才不能像江湖上,上上的下下,下三滥,行事不,不不不择手段!”
颤熊这句回答,说得尤其辛苦。
竹林里的时光,仿佛很漫长。
吕啸颠这个做听众的,其实更辛苦。
以他的性格,绝对无法再忍受下去:
“熊堂主,请你别再说话了,一个字也别说!”
“为,为”颤熊想问为什么。
“因为听你说话”吕啸颠粗暴打断,“比杀了我还难受!”
对方沉默。
“嘿……嘿嘿……嘿!”颤熊突然笑了几声。
连笑声也是磕磕绊绊,结结巴巴。
吕啸颠眉头一拧。
但笑声过后,又归沉默。
而且再无声息。
看来刚才颤熊的傻笑,也是深感滑稽,情不自禁。
寂静中,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骤然袭来。
吕啸颠眉眼一凛,欲动非动之间,终于未动。
剑气落在身前,惊散竹叶,镌刻在地,显出一行大字:
“速备兵器,熊某手中剑,不杀空手人!”
“杀我?”吕啸颠冷笑,苍凉而笑。
“为何杀我?!”
他大声发问。
语气中,压抑着一股悲愤。
是的,他应该悲愤。
绝对有理由。
曾经的冠武堂主、弃卒首领、全丕派两大柱石之一,现在居然沦落到被原帮派人马伏击、截杀的地步?
不说当年的赫赫战功,不说当年的碧血丹心,仅凭他自离开帮派之后,从无诋毁之怨言,更无背叛之行为,就足可令他不至于遭受如此待遇!
为何杀我
这区区四个字,其中含义,又岂止四个字?
但对面的熊恩豪,似乎无动于衷。
一道剑气再次袭来,比之前愈加凌厉几分:
“为何不杀?!”
也是四个字,杀气腾腾。
果然杀手本色,够冷酷,够无情。
“为何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