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全副心神都在面前的鲛族人身上，并未注意他们的小动作。

清远控制着那些水流，兀自缠绕着他们的身躯不散，他们则越来越虚弱，抓着胸口，一副即将窒息的模样。

见易淳已经平安无事，清远一挥手，撤了裹在他们身上的水流，他们立马如获大赦，躺在地上喘个不住。

吕翊问：“古镇长在哪里？”

鲛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虚弱地说：“在，在里面。”

他们依旧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终是要给柳氏一个交代，给龙楼镇的百姓一个交代。

于是他们五人把易淳围在中间，清远以水墙将鲛族人左右分开，留出一条通路，他们便缓缓顺着洞穴的走势，朝深处走去。

越往前走，男女嬉笑声越是分明，那笑声痴痴傻傻，应是沉溺于蜃景中的人发出的。

未走得多远，便见到了先前高潜透过古德恺的意识见到的那处洞穴，但眼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古镇长一人，而是有十九人，十九架石磨。

每个人都衣衫褴褛，面容枯槁，身上套着粗麻绳，卖力地围着石磨一圈圈的转着。

表情却都如出一辙，兀自痴傻憨笑。

他们看得心头火起，清远一个招手，一股水流便顶着鲛姥大呼小叫地直扑到他们面前。

她厉声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解了他们身上的蜃术！”

鲛姥已然吓破了胆，再没有任何心气与他们对抗，跪下一边磕头告饶，一边大叫：“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非是我硬要做下这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我们鲛族想要存续，离不开这十九架石磨啊！

这石磨，乃是我们鲛族自上古便传下来的至宝，蜃气生发之源，鲛族立族之本。

若是没有这十九架石磨运转不停，源源不断释放蜃气，不出三日，我们，我们就会悉数困死在这洞中啊！”

高潜冷哼一声：“哼！你们鲛族现在人丁并不单薄，为何不自给自足，非得绑了龙楼镇的百姓，替你们卖命？”

鲛姥现出一副无辜嘴脸，解释说：“这老祖宗的规矩，鲛人不可自行拉磨，一拉便会晕厥不省人事，非得南海海底一块玄冰化水饮下方可醒转，年深日久，这其中的道理已然无从追究，我们也不知是何情由。

以前在南海，一直是鳌龟在替我们拉磨，后来跟我们来到这河湾，但是山洞中，它却是呆不得的，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才……”

说着说着，他竟语带哭腔，似乎委屈至极。

高潜依旧不十分信他，还是冷声问：“才掳了无辜百姓来替你们下这死力？呵呵，好堂皇的借口！这石磨总共就十九架，何以你们要掳走这么多人？还有，为何有些人会变作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