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姥竟真的委屈巴巴抽噎起来:“那磨,磨拉得久了,日日浸泡在蜃气中,他们的身体便会渐渐生出变化……腿部生鳍,腹,腹中生鳔……待他们变成鲛人,就不能再拉磨了,只能另寻新人……”
说到后面,估计是自觉理亏,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埋得越来越低。
这时吕翊再也听不下去,断喝一声:“少啰嗦,自己做下的恶事,自己承担!这些人,我们必须带走!”
然而此时的鲛姥虽依旧颤颤巍巍,却是很坚决地跪在他们跟前,挡住他们去路,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求求你们,给我们留条生路吧,没有人拉磨,我们鲛族,就全完了!这不,这不,这里面还有从前龙楼镇的居民呢,你们既是为他们而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死去吧!”
这番话倒是戳中了他们几人的软肋,鲛姥自作孽可以不管,可那些个被迫变成鲛人的龙楼镇百姓却不能不管。
这时颜齐站出来,眼睛一翻说:“你们只是需要那石磨转动不止是吧?这有何难?你们且先放了这些人,我自会施术,令你们的石磨以后都无需人拉动。”
鲛姥见她说得如儿戏一般,愣怔了片刻,死鱼眼左右转了转,迟疑地说:“呃,这……”
清远眼睛一瞪,手掌一翻,霎时地上的水流又腾起来,悬在空中,直指着鲛姥的面门,她咬着牙,狠声道:“听见没有?还不快放人!否则不消等三日,我即刻就让你命丧当场!”
高潜、宁璃也齐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了蜃术!”
鲛姥被吓得抖如筛糠,实在是没有办法,歪头越过他们的身影看着已经来到他们身后的蜃女,点了点头,眼睛一闭,口中默默念咒。
咒语念罢,鲛姥才一睁眼,刚才还痴傻嬉笑不止的十九人,骤然止住笑声,愣怔在原地,不知所以。
他们左顾右盼一阵,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互相望了望,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失落,随后两眼一翻,就齐齐栽倒在地。
他们大惊,清远厉声问道:“臭鱼怪!你又耍的什么花样?”
这时高潜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说:“不碍的,他们只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这时被清远吓得以手蒙头的鲛姥才颤颤巍巍放下双手,又看了看倒了一地的百姓,忙不迭点头。
随后,鲛姥又紧张地看着那个十九架石磨,一张鱼脸,写满了担忧,回头翻着眼睛怯弱地望着颜齐。
颜齐嗤笑一声:“难道还怕我哄你不成?”说完她就掐动指诀,伸出一只手,朝那十九架石磨一指,那些个石磨竟就真的自顾自旋转起来。
见他们真的这么轻易就解决了鲛人安身立命的问题,鲛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不住口地磕头谢恩。
颜齐拍拍手,对他说:“放心好了,这十九架石磨本就是天地间一灵物,我只用了一点地脉精元稍一点拨,他们就可自行运转不休,现下你们可以安心地在这洞中休养生息了。
不过还有一点,只要是坤卦传人,随时可以停了这咒,你们的生息命脉,皆在我手,你们族人,永世都得听从我们的调遣召唤,否则,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