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事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想要让他付出代价,根本不可能。
一百多辆囚车浩浩荡荡的出城,引来无数百姓冒雨观望。
其中就有前两天,与聂熵一起喝酒的李山几人。
“李兄,你看那人像不像聂兄弟?”
“还有那个好像是小宋。”
“唉呀妈呀,还有老张!”
“你们说容家这事”
“我告诉你小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聂什么的人,更不认识那一老一少!”
“对对对,我们都不认识,雨太大哥儿几个,小弟先走了。”
“我也走了,家里烧锅上还有事。”
说话间几人纷纷离开,都不想惹上一身腥。
汾城抓捕百多名容家人押往临渊城的事,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周遭十里八乡及附近各城。
六族老听完仆从汇报,一个人站在窗前好半晌,连句话都没说。
老早之前,他就劝过五爷,叫他收手,不要去招惹临渊城那两位。
可他就行被猪油蒙了心,仗着背后有人,不听劝告一意孤行。
这下可好,五爷那一支尽数被抓,还是押往临渊城受审。
临渊城里有临渊王坐镇,就算他背后之人手眼通天,也不敢招惹一位实权亲王。
他们的下场几乎可以预见,注定要成为某些人博弈的弃子。
只希望那两人不要做得太绝,给五爷一脉留下一条香火。
只是他也不想想,陆清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吗?
别人怎么对她都无所谓,但凡涉及她家小姒姒一点,都别想留下全尸。
当初的葛天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六族老并不知道此事。
否则他拼上老命,也不会让五爷做下这等糊涂事。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容家人被押解到临渊城的当日,天空便阴云密布,狂风呼啸,不知何时就会下起倾盆大雨。
这样的天气,一直持续了三天都不见好转。
起初百姓们还以为会下雨,早早的就回了家。
可眼瞅着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生活还要继续,也就顶着猎猎大风出门,为一天的生计奔波。
直到一队队训练有素的铁骑,押送着数量不等的囚车。
分别从四门进城,逐渐汇聚在知府衙门,酝酿多时的大雨才倾盆而下。
一场在短短数日,震惊朝野的贪污受贿案,在临渊王主审,楼知府陪审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单单是涉事的大小官员,就有十七人之多。
覆盖面之广,乃是立国仅见。
否则当朝皇帝也不会亲自下旨,令亓静萱负责查办此事。
反观早就被抓来的五爷,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如遭雷击整个人傻愣愣的坐在干草上。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靠山,被送进大牢,面对那些怨毒的眼神,倍感无力。
他知道无论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会相信。
想要带领族人们活下去的希望,也变得渺茫,一切都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前行。
由于连日的大雨倾盆,街道上连个行人都没有,医馆索性关了门。
容妗姒忍了好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坐到陆清身边问道:“夫君,汾城容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
陆清合上书册,坐直身子道:“就像官府说的那样,贿赂当朝命官,私自撰写花名册。”
“没有隐瞒我别的东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没办法,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只要那边的贪污案审完,肯定会审理容家犯下其他罪状。
陆清叹息一声,无奈的道:“我知道有些事瞒不过你,这些事还要从前些日子说起”
她简单的叙述了,之前在集市上药童伤人的事,结果引出对方是容家人的事。
直接跳过自己把证据交给楼知府的过程,随便编造一个理由搪塞过关。
又说到药童是五爷派来谋杀她们夫妇之类的云云。
陆清觉得自己再这么编下去,脑细胞都不知道要死多少。
直接就甩锅给楼知府,“楼知府起初也不相信容孝正的一面之词,就派聂熵带人去汾城明察暗访。”
“谁成想却查出汾城容家,近十年内犯下的累累罪行,更是在受害者亲属的帮助下,拿到花名册,继而发现这场震惊朝野的贪污受贿案。”
“怪不得当初在宗族大会上,五爷那么嚣张,敢在祠堂重地对你大小声。”
她说的头头是道,容妗姒一时间也无法分辨真伪。
可细细一想,又发现不少漏洞,不禁问道:“就算容孝正是汾城容家的人,可楼知府是如何查出,他是来临渊城害我们的?”
“而且我也见过容孝正,他长得瘦瘦小小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不对,他肯定有同伙!”
“他之前一直跟在”
说到这里,她震惊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惊叫出声。
陆清深感无力,有个脑子好使的夫人,真不什么幸福的事。
想扯谎都被分分钟,分析的啪啪打脸。
有些牙疼的一手托腮,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道:“姒姒,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容孝正确实一直跟着博君然不假,他们起初也确实是同伙,只是博君然良心未泯,一直犹豫着不愿动手。”
“他帮助汾城容家也是另有隐情,他妹妹被人抓去要炼制成活药人,只有拿出五万两白银,才能把妹妹换回来。”
说起来,博君然还真是傻的可爱,你说他银子也拿到手了。
都没先去救妹妹,而是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害人,要不要动用这笔钱。
容妗姒先是一阵无语,紧接着就一阵后怕,要不是夫君提前得知汾城容家的阴谋,亦或是博君然的心肠在恶毒一点,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没有再问其他事,那些事她想管也管不了,想帮也是爱莫能助。
她还没善良到一笑泯恩仇的地步,毕竟人家都像她捅刀子了,她也就没什么亲情好顾念了。
“哎,只要汾城容家的人,不在走投无路之下胡乱攀咬就行。”
容妗姒的担忧不无道理,无论是柳城容家,还是汾城容家,都是临渊城容家的分支旁系。
说白了都是宗室族亲,或多或少都有些牵扯。
“这个你无需担心,谁都无法撼动临渊城容府分毫,更无法伤你分毫。”
陆清面容严肃,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夫君”感动的她直接双手环住陆清的纤腰,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感性的道:“妗姒何德何能,能被夫君视若珍宝,宠爱有加。”
“小傻瓜,谁让你是容妗姒,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女人!”
轻轻拥住她消瘦的身躯,嗅着她发间好闻的香味。
陆清有种莫名的安心,仿佛拥抱着她,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临渊城,知府大牢。
幽暗潮湿,满是蛇虫鼠蚁的大牢里,汾城容家的人,被狱卒逐一带出去审讯。
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刑讯来的更为贴切。
其实狱卒们这种事做的多了,想要真正问出点什么。
从罪魁祸首问起,只能是凭白浪费力气,人家一句都不会交代。
那就只能从他最亲近的人开始,五爷有四个儿子。
从长子被带走没一会儿,刑讯室里就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痛呼。
带着细小倒钩的钢鞭,一下下的抽在长子的身上,每一鞭都会刮下他身上不少皮肉。
十几鞭下去,五爷长子背后的衣衫,就被鲜血染红,丝丝缕缕的碎步杂乱的黏在伤口上。
打在儿身,痛在他心。
五爷死命的攥紧拳头,一口钢牙咬的“咯嘣”作响。
他的长子,容家未来的掌舵人,正在被人,殴打。
这是何等的耻辱!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此说出实情,让长子少受些罪。
可他并不是一个人被关押在此,他还要对其余子嗣的安危考虑。
五爷只能痛苦的闭上双眼,坐在干草上一言不发。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长子总算是被人抬了回来。
没错,就是抬。
他的长子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就在他以为会就此结束,一帮狱卒像丢死狗似的,把五爷的长子丢回牢房。
转头就去抓同在一间牢房里的关押着的五爷次子,“爹,您快救救孩儿,孩儿不想这么早就英年早逝,儿子是冤枉的。”他抓住牢房的铁栅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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