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
王芍猛灌了几口水,才感觉清醒一些。
她忍不住朝屋子里那个陌生的面孔看,又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这些天何图从很多人那里听到“王姑娘”的事,以为是个精明睿智的女子,此时被她忽闪着眼睛毫不掩饰的打量,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求助的抬眼去看霍青。
“这是何图,他探得一些情况,你听一听。”霍青声音依旧淡漠,可不知道是不是清晨的缘故,何图竟从他的口气里听到了“家常”的味道。
谁知,王芍在听到“何图”这两个字的时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不知是惊还是喜,“何图?雪岭飞侠何图?”
她身后正端着茶壶过来的丫鬟,手上不稳,铜质的茶壶“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脸上的惊愕不输王芍。
何图脸上惨白惨白的,他大概永远都想不到,雪岭飞侠的名号已经在南地词话界拢获了诸多少妇少女的心,成了仅次于白郎君的英雄传奇了。而王芍,此前因白郎君就是黑骆驼而伤掉的心,在看到身长玉立,眉挺目阔的何图时,彻底的填补回来。
有一种赌博输的只剩一枚铜板,结果靠着这枚铜板发家致富的畅快。
王芍怎能不失态,她一把将何图拉到椅子上坐下,亲自端水倒茶,“你真的能在雪岭之巅跳下不死?你会飞?是不是因为轻功?你能跳到房梁上不?我有个绣坊的管事说非你不嫁,还给你绣了一副雪岭图,他说等见到你的真人再把你给绣上去……”
何图整个人都不好了,半晌才艰难的挡开王芍抓他的胳膊,拱手道:“何图不才,有正事同姑娘商量。”
王芍脸上的喜悦不减,一边催促:“你说你说。”一边用一种如获至宝的目光胶着在何图身上。
何图感觉身上爬满了蚂蚁似的。
好在霍青没有让场面更加诡异下去,他冷冷的开了口,两个字,“王芍!”
这是霍青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满含警告和不耐烦,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王芍的脑袋上。
小姑娘狠狠的哆嗦了一下,仿佛这会儿才发现霍青就站在面前,像个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一下子正襟坐好,抚了抚耳边的头发,强自镇静。“先说正事吧。”
心里暗骂,这个瘟神。
何图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南地的姑娘太吓人了,幸亏三爷镇得住。
霍青无视屋子里诡异的气氛,也没有给王芍缓神的机会,将王芍之前给李洲的八通图铺在了桌上,问她:“和这张图相连的图,你可带在身上?”
王芍被噎了一下,她猜到霍青会来寻图,却没想到他用这样的口气,好像只要他开口她就会屁颠屁颠拿出来似的。这不免让她想起了昨晚一直纠结的事。
嘴上道:“我又不是出来玩儿的,能带一张就好不错了。”
心里想的却是:我跟你又不熟,你说给我就给,凭什么?不过你要是把语气放软一些,诚恳一些,我倒是不介意再给你几张图。
可她忘了三爷从来不按常理出招。
霍青盯着她默了半晌,突然隔着桌子捏住了她的下巴,王芍大惊,当意识到这个动作十分熟悉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一颗冰冰凉凉药丸顺着她的唇舌溜进嗓子,随即嘴巴被他粗鲁的捏住。
王芍听见喉咙里传来“咕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