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纤云羞涩的低头,半晌方轻轻唤了声:“相公。”
燕安一笑:“这酒对了。”
言毕正正衣冠,便准备进宫去。
然,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玉琢公主第一次给人打,还是新婚丈夫,即使燕安苦口婆心的解释,她却不依不饶,非得让李绶治罪燕安。
李绶也气,他已经听说燕安在娶玉琢公主之前就已经成家立室,娶了公主后,才把原配夫人降为侍妾,李绶不喜欢燕安的为人,即使他为皇帝,也本着糟糠之妻不下堂呢,所以感觉燕安品行有问题,怎奈宝贝女儿非嫁不可,又是撞天婚撞来的,他唯有秉承天命,同意了这门亲事,今日听说燕安居然打了宝贝女儿,雷霆之怒,旧账新账一起清算,正想派人去捉燕安,刚好燕安进宫来了,他就一拍龙书案:“传旨,将苏燕安关进宗人坊!”
宗人坊,那是专门惩治皇亲国戚之地,说白了也是监牢,只不过宗人坊在宫中,罪犯也都是皇室亲族,其中就有当年起兵谋反的陈王李绍的家眷,当时李绍给砍了脑袋,李绶念其是自己的亲弟弟,遂没有株连其家眷,而是关进宗人坊,这一关,就是十六年。
圣旨下,便有侍卫扭着燕安送去了宗人坊,虽然宗人坊也在宫中,到底是监牢的性质,里面的情景显而易见不会多么好,燕安给关进去后,听厚重的大门轰隆紧闭,才知道千算万算,最后竟然算计了自己,自觉聪明绝顶,从来睥睨天下,忽而发现,自己还是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李绶虽然没下旨杀他,但关进宗人坊,那就是变相的定了他的罪名,皇上乃金口玉言,罪名已定,恐没有洗清的机会,突然间,他有些怕了。
然后,他给关进宗人坊的消息连夜传到苏家,阖府震惊,特别是叶纤云,获悉燕安身陷囹圄,深深自责,想燕安掌掴玉琢公主都是为了她,而今燕安有难,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朱嬷嬷那厢却道:“真是奇怪,大少爷不同意玉琢公主将小姐你搬离抱厦,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啊,大少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想说服公主,自然会有办法,即使说服不得,索性不理公主就行了,为何动手打人呢?他那么聪明,该知道打了公主是什么结果,他为何动手打人呢?”
叶纤云听她唠唠叨叨,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相公他醉了,我这心里乱糟糟的,你还在那里聒噪。”
朱嬷嬷于是闭嘴,心里还琢磨,既然喝醉了,玉琢公主怎么可能跟他谈事情呢?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刚好此时,乔氏使人来找叶纤云。
叶纤云知道,乔氏找她定是为了燕安,于是匆匆忙忙赶到上房院,苏寓也在,苏家的其他人差不多都在,正七嘴八舌的嚷嚷着,都说苏家大难临头了。
叶纤云进了房,分别给苏寓和乔氏行礼,乔氏脸上有泪痕,其他女眷也是哭红了眼眶,一哭燕安,也哭自身,就怕燕安累及到苏家所有人,乔氏无礼的摆摆手:“这时候无需多礼了,燕安已经给关进宗人坊,你听说了吧?”
叶纤云点头:“妾身听说了。”
乔氏脸色凝重:“我们商量了半天,还是锦曦提醒,说若想救燕安,唯有锦罗,锦罗如今是靖北王府世子妃,她又和燕安最好,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不过谁去靖北王府找锦罗呢?我们又商量了下,最好是你去。”
叶纤云懵怔:“妾身不懂,为何一定是妾身呢?妾身卑微,去见世子妃,恐又不妥。”
乔氏如是解释:“公爷不能去,让他厚着脸皮求卿家人,你觉着合适吗?”
叶纤云暗笑,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讲究体面不体面?